我記得媽媽曾經特別喜歡一個女生,曾經把她叫到家裏去給她補習,我們全家人對她都很熟。我還背著媽媽偷偷跟著她一起參加過學校街舞社的活動,她穿著牛仔褲和男式運動衫,扣著棒球帽領著一群男生跳街舞,帥斃了。
齊洛,她好像就是叫這個名字。
“我聽說你發燒住院了,就來看看你,怎麼樣?好點了嗎?”齊洛在我床前坐下,不知道從哪摸出一個洗幹淨的黃杏遞給我。我嘴裏正因為打吊瓶有些發苦,接過來咬了一口,甜津津涼絲絲的,淡淡的果香味沁人心脾。
“真好吃,謝謝。”我對著她笑笑,自從在父母的葬禮上見過一次之後我跟她就再也沒見,可是那種若有若無的親近感並沒有消失,她就像一個很久以前我夢寐以求的姐姐一樣。
吃著東西,我跟齊洛聊了起來。齊洛擠眉弄眼的問我:“送你來的那個小哥跟你什麼關係?”
“阿九?我店裏的夥計啊。”
“真的?這麼俊的男孩我可是第一次見,不趕緊拿下嗎?”
“我去,那種妖孽不安分,遲早都要爬牆的。話說回來,你不是還在上學嗎?怎麼……”
“小笨蛋,我快畢業了,正在實習呢。”齊洛輕輕在我額頭上敲了一下,“我打算考研究生。”
“我記得我媽媽說你成績很好,應該可以保送吧?”
“不,我不想考臨床係的研究生,我想考口腔。”齊洛的聲音淡淡的,“口腔醫生賺錢多,好就業。”
“你不喜歡臨床專業嗎?”
“說你笨蛋吧,我不是說了,口腔收入高,好就業。”她再次屈起手在我額頭上彈了一下,“我得為未來考慮不是?”
我這才記起齊洛在很久以前就父母雙亡了,她父親是警察,因公殉職,她的媽媽也因心肌梗死去世。
“我就是因為我媽媽的去世才決定做一個心胸外科醫生的。”她這樣跟我說過,也是因為如此作為心胸外科醫生的媽媽才這麼喜歡她。
實習醫生都是隻有被人使喚的份,齊洛陪著我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就被叫走了,說是有一台心髒搭橋手術還是什麼的,要讓她去旁觀。我躺在床上無所事事的玩吃剩下的杏核,門吱呀一聲被人大大咧咧的推開,阿九抱著一個保溫桶進來,看我坐在床上感歎一樣的說:“小二貨醒了?小強的生命力果然頑強啊!”
我甩手就把果核扔了過去。
阿九是回家去給我煮粥了,香噴噴的糯米雞肉粥,一掀開蓋子濃香的味道就引來了臨床病人的側目,也引得我空空的腸胃咕咕直叫。
阿九玩著我仍他的杏核,漂亮的桃花眼眯縫著,似乎在尋思著什麼?
“小二貨,剛才出去的那個美女你認識?”
“我媽媽以前的學生,怎麼了?”
“沒什麼,”他拍拍我的頭,“離她遠點,那個女人身上的戾氣重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