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著名的商業片導演戴著墨鏡坐在我家店裏,雖然極力顯示出淡定樣子,但是在他摘下墨鏡之後我還是看到了他眼睛下淡淡的黑眼圈。
難怪,自己拍的片子出了這樣的事,死了劇務不說,女一號還精神不正常的上吊自殺,現在網上關於這件事情已經傳瘋了,身為導演他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杜卿很我說你有辦法。”他慢慢的說,聲音裏滿是疲憊,“你能解決這件事嗎?”
我訕笑:“您還信這個啊。”
“我走南闖北這麼些年,邪門事見過不少,要說沒有這些怪力亂神我反而不信了。”導演笑笑,“杜卿說小時候你跟他是鄰居,還說你爺爺是個當地很有名的風水先生,所以想來你對這些東西了解不少吧?”
“不不不,我了解的不多。”我連忙擺手推脫,“您還是另外找個先生吧,我是真不行,我爺爺當初沒教過我這些啊。”
導演還想說什麼,店門被人一把推開,叮叮當當的鈴聲中夾雜著熟悉的聲音:“妹妹,給我一杯冰豆漿,兩塊驢打滾一塊荷葉酥,喔呀,還有千層酥呢,也來一塊吧。還要兩個豆沙粽子兩個蛋黃粽子,三個牛肉包子打包。”
那人一進門就劈劈啪啪很自來熟的點了一大堆,我鬆了一口氣,對導演歉意的笑笑,起身去招待客人了。
“老規矩,豆漿放鹽嗎?”我一邊倒豆漿一邊問,巫先生穿著一件寬大的能當裙子的黑色T恤,緊身的黑色磨砂牛仔褲,修長骨秀的手指夾著煙,更顯出一點細骨伶仃的樣子來。
“放一點鹽,粽子和包子麻煩給熱一下。”巫先生倚在櫃台上從口袋裏摸出煙盒,嘴裏不住的抱怨,“我都半個月沒好好吃飯了。”
我這才想起來這家夥已經半個月沒光臨店裏了,自從搬到對麵之後她的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靠我的小店解決的。
“這半個月你到哪去了。”我隨意的問了一句,巫先生吐出一口辛涼的薄荷煙神秘的眨眨眼睛:“去采藥了啊,我畢竟是個醫生嘛。”
我簡直驚悚了:“你不是給人算命嗎?”
“算命是副業,我的正職是醫生,祖上傳了上百代的醫術,專治疑難雜症。”她掏出一張花裏胡哨的名片塞給我,笑嘻嘻的跟我拋媚眼,“妹妹以後一定要多光顧我的生意喔。”
我嘴角抽了抽,收銀機哢嚓哢嚓的打出小票,我隨手把小票遞給她:“一共四十八。”
巫先生搖頭:“這才幾天沒見,妹妹家的點心又漲價了。”說著從兜裏掏出來了個拇指大的小瓶子遞給我。
“最近手頭有點緊,這個給妹妹抵債吧。”她眨眨眼睛,“上等的老坑翡翠,妹妹就算免費請我吃一個月的飯也是賺了呢。”
我撇嘴,把那隻翠綠翠綠煞是好看的小瓶子推回去:“算了,我們不收抵押的,這一頓我請你。”頓頓,接著說,“隻有這一次,下一次沒錢付賬可是被掃地出門的。”
巫先生笑著搖頭:“妹妹不收可是吃了大虧了。”
杜卿和導演還在店裏坐著,很耐心的等著。我有意不想理會他們,隻管跟巫先生東扯西扯。
巫先生問:“你家的美人呢?”她管阿九叫美人,還說阿九若是在古代一定是富貴人家爭相包養的孌寵。阿九聽完之後立馬黑了臉。
“默默,以後不要跟這樣的家夥來往。”他說,“真是教壞小孩不負責任。”
“在廚房。”我想都沒想就回答道,阿九不是在廚房就是在客廳,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廚房忙的爪子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