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師傅回到公司,剛坐下來,胖墩的老板就丟了一遝鈔票給我,說是辛苦費,既然你想來入行,這工錢還是不會少的。
我數了數,差不多兩千多塊,心裏一陣激動。另外我發現鈔票中間夾著白色紙條,一個字也沒有,便去問師傅,這是用來做什麼的。
師傅拿著二指寬的紙條瞄了一眼說到,“吳昊,這是入行通知書,相當於勞動合同,做我們這行的難免出現個三長兩短,你要是願意入行,就剪一紐頭發包好,明天送給老板,要是不願意,你就可以回家了。”說完閉著眼隻管聽他的小曲去了。
我先是怔了怔,心裏嘀咕這規矩雖然奇怪,但是這工資還真是可觀,就現在這社會而言,一天能賺兩千塊的真的不多。至於爺爺說的那些東西,暫時不理他,要是實在出什麼問題,我在辭職不幹總可以了吧!
夜晚,按著師傅說安排,點了兩支蠟燭,對著鏡子剪下一扭頭發包在紙條中,就等第二天一大早交給胖老板。
入行似乎很簡單,第二天交了頭發後,老板對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人也和氣了許多。
師傅也願意帶我,說是幹我們這行的人不多,並且像我這樣的愣頭青最好帶,一是沒遇見過什麼世麵,沒什麼忌諱,二是沒家庭,心裏沒牽掛,要是換成稍微上點年紀的人就不敢做我們這行了。
說到這一行的規矩,師傅總是擺頭說,規矩是人定的,我們這行不是道士也不是神棍,所以並不要過於計較那些東西,不是所有想賣房子的人都有問題。
中午吃過飯,接到師傅的電話,說下午和他去火葬場附近的一處別墅,聽說那邊的買家和賣家已經吵得不可開交,要我們馬上去做第三方驗證。
當我們到達處別墅的時候,大門口已經圍住三十多人拿著各種武器,其中兩人已經吵得臉紅耳赤,火藥味十足,大有頃刻群毆的跡象。
我跟著師傅下了車,和他們說明來意,吵架的兩男人住了嘴,一位穿著西裝革覆的男人就走過來和師傅說道,“張師傅你來評評理,我房子賣給這人一年多了,現在這裏蓋了火葬場他說不吉利,要退房。”
另一位肥頭大耳的人走過來操著廣東話就說到,“我們廣東那邊的人都是這樣,大家誰不圖個吉利,要是你當初做不到,你在這合同上簽字幹嘛?”
幾句話說完,我差不多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當初男人想把別墅賣給廣東佬,而廣東佬卻很精明,便在合同中加了一條,要是房屋三年內出現不吉利的因素,就要退款。我估計合同是理好了,那頭的男子也沒仔細看,就把字簽上了,現在變成了兩難地步。
師傅先叫他們都停下來,然後要進房間看看,說火葬場都相差十多公裏,倒是沒什麼擔心的,別墅不一定會出現不吉利的東西。
幾人推開鏽跡斑斑的鐵門,雖然別墅裏麵紅牆碧瓦,瓊樓玉宇。但是走進去就感覺陰森森的,到了二樓,就感覺這裏如同冰窖一般的冷,地麵還泛有水跡,四處的牆角還散發出一陣黴味。
廣東佬指著寬廣的客廳又說話了,“張師傅,你自己看這房子還能不能住人,不是我在這裏胡攪蠻纏,你叫那男人來住一段時間,他敢住老子跟他姓。”
師傅一句話也沒說,四處走了一片,等從地下室走上來後,就叫兩邊人坐下來,準備和兩家好好談談。
師傅說道,“其實這房子也沒什麼不吉利的東西,雖然陰森了點,但是也不管房子的事,而是別墅下麵有一條暗河,每年這個季節返潮,所以感覺黴味特大。”說到這裏,師傅從檔案袋中掏出一份資料丟給著廣東佬,繼續說道,“不過話說回來,我在公司看你們兩人當時成交的價格,你是占了便宜的。”說完把當時的規劃圖和成交單放在廣東佬的麵前。
廣東佬看著圖紙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翻滾著,估計有點難堪,沒等他說話,師傅又說道“不如這樣,你既然怕不吉利的東西,不如叫人把房屋重新裝修一下,隻要防潮重做一篇,把多餘的隔板去掉,讓太陽曬進來,這裏的格局馬上就會有變化。還要不到多少費用。假若你執意要賣,我就叫我徒弟開始算成本了。”
廣東佬摸了摸頭,感覺師傅說的有道理,點頭就答應下來。剛才的火藥味被化解的煙消雲散。
等走回公司的路上,我就急忙問師傅,“剛才那棟別墅那麼冷,師傅是故意放他們鴿子吧?”
師傅笑了笑說道,“吳昊你記住,並不是所有看似陰森的房子都不幹淨,相反那房子很幹淨也利主發展,唯一可惜的就是下麵的暗河在這個季節漲水,而蓋別墅的時候沒注意防潮,下麵一發水,整個房子陰森森的不說,還發黴臭。”
最後師傅還說到,做這行,心要細,不管怎麼說,先拿到當時的規劃圖,看看當時的地勢、風水、或者環境。然後再慢慢推理。總會找出問題。
我也捏了一把汗,要不是他早早的看了規劃圖,要是我去,估計就直接當凶宅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