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司機說:“有人在害我,我現在去找他,我要弄死他。”說這話的時候,他麵目猙獰,五官扭曲。
司機更加害怕,不敢搭腔,目視前方,專心致誌地開車。
他兀自自言自語說個不停。
終於到達四季酒店,司機連車費都沒收,看到他下車後趕緊踩油門離開。
正午時分,酒店大廳裏沒什麼人。他從燥熱的外麵走進大廳,感覺到一陣陣涼爽。精神也稍微振作了一些。
他走到酒店服務台,對服務人員說:“你好,請幫我一個忙。”
服務員是一個年輕的姑娘,她猛然間看到這麼一個麵目猙獰的家夥也很吃驚,結結巴巴地問:“我能幫您什麼?”
他意識到自己的尊容嚇到了小姑娘,於是盡量語氣平靜地說:“我叫伍俊彥,身份證曾經丟失了。有個人多次拿著我的身 份證來這開房。我想看看你們這的監控,看看這個人是什麼模樣。你能幫我調出監控嗎?”
小姑娘慌慌張張,說:“這個我不能做主,因為涉及客人隱私,我要跟我經理彙報一下。”
他用力一拍前台的桌子,說:“不要回報來彙報去!幫我個忙好嗎?求你了。”他摸出錢包,掏出十張百元照片,探過前台塞到小姑娘手裏,輕聲說:“真的,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小姑娘把錢推回去,說:“有監控,我不能收。”
他笑道:“放心吧。這監控隻有畫麵沒有聲音,我就當是你哥哥,哥哥給妹妹錢,很正常。真的,幫我一下忙好嗎?事關生死!”他動情地看著小姑娘,眼中淚光閃爍。
此時,他漂亮的皮囊和深情的眼神打動了小姑娘。她冒著被懲罰甚至被開除的風險了調出了相關時段的監控錄像。
他斜著身子盯著電腦屏幕,呼吸陡然加重。
拿著他身份證開房的人竟然是莫心潔的小叔叔。他不會認錯,因為這個人的外貌特征實在太明顯了:長著大小眼。他在莫心潔家裏喝了一個星期的酒,對小叔叔的相貌熟記於心。他的身份證是在莫家老家丟的,小叔叔正好一直都在他身邊,有良好的作案條件。
基本斷定,他的身份證要麼不小心掉出來被小叔叔撿到不還,要麼是小叔叔刻意偷的!難道小叔叔從那個時候起就琢磨著盜取他的身份證去做壞事?他刻意灌他喝酒方便偷身份證?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的心中充滿了疑問。他想打電話給莫心潔,索要小叔叔的電話號碼,質問他為什麼要害他。可是再打過去的時候,對方永遠都在“正在通話中”。他知道,莫心潔已經把他的電話號碼拉黑了。
其實就算沒有拉黑,他也不太敢找莫心潔質問。他們倆之間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莫心潔肯定會站在她小叔叔那邊,為小叔叔說話,而不會為這個前男友說話。
“唉。”他長歎一口氣。
他還想再看看監控錄像時,小姑娘已經把它關了。原來酒店的大堂經理來了。他麵帶笑容但是斬金截鐵地表示,這類涉及客人隱私的東西不能隨隨便便給其他人看,除非出具相關證明。
他知道經理言之有理,便轉身去派出所,希望派出所能開個證明。他也想報案,控告小叔叔利用他的身份證為非作歹。他走出四季酒店的大門,聽到經理大聲責罵小姑娘的聲音。他在心中說:“對不起了姑娘,等我解決了眼前的困難,我再來好好謝謝你。”
來到馬路邊上,他招手欄出租車。
天氣很人,驕陽似火。他在馬路邊上站了一會兒就渾身是汗。他好幾天沒有吃飯,導致低血糖,腦袋一陣陣暈眩。他強撐著身體,可是腦袋越來越暈,隻覺得天旋地轉。
他咬咬牙,轉身找了家麵館吃了碗麵補充體力,然後在麵館裏用手機打車。
一碗麵下肚後,一輛車停在麵館門前。他依舊有些頭暈目眩,隱隱約約瞧著這輛車就是自己約的車。他給麵館老板結了賬,接著往車走去。
車裏卻下來一個人,打開後車廂的門。
他心想,什麼時候服務這麼好了?師傅親自開門?
不對勁,是麵包車!
他搖搖晃晃地走著,司機走過來,用力拽著他,把他塞進車裏。車裏坐著一個稍微有點眼熟的大漢。
大漢關上門,摸出一把水果刀削蘋果。他把蘋果皮削得長而不斷,然後用手指擦了擦刀刃,皮裏陽秋地說:“伍老板,你欠我們的錢該還了。不然,我就先要你的一根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