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廣闊的荒原,荒原上風雪肆虐,冰寒之氣充斥四方,一眼望去盡皆雪白,陰鬱而寒冷,時常有冷風旋轉而來,帶起白毛大雪,狂風卷起的冰粒,在空中互相擊打碰撞,發出嗤嗤……如怪獸般尖叫的怪音,恍若寒冰地獄。
荒原上一巨大的冰壁,立刃絕立,猶如一麵巨大平滑的鏡子,猿猴難攀,然而在這巨大的冰壁上卻有一株枯樹自內而外,懸空伸出。,枯樹主杆粗壯,分枝卻稍顯薄弱,光禿禿的在寒風中孤獨挺立,然而讓人驚奇的是,巨大的枯樹上竟然掛著三個人,兩個男人一個女人,這三人俱都是衣衫單薄,昏沉沒有動靜,若不是臉上還有血色,真以為是枯屍掛在了上麵。
嗚嗚……寒風帶著嗚咽聲音席卷過來,黑衣男人壓著的樹枝發出輕微哢!的一聲響,就是這一聲響,聽在那男子耳中卻猶如霹靂,他猛然睜開雙眼,目光之中帶著火紅,猶如兩朵微弱的火焰。
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林麒,他終於還是趕在英招完全現身之際念完了那段咒語,接下來,祭壇周圍數十裏方圓的人都被傳送了過來,印象中,林麒仿佛聽到了綏綏喊他的聲音,他抬眼看去,就見右邊一顆分叉的樹枝上,一個熟悉的女子被卡在裏麵,卻不是綏綏,而是裴月蘇。她雙目緊閉,臉色慘白,沒有半點聲息,顯然是暈了過去。
她怎麼跟了過來?林麒百思不得其解,卻不知裴月蘇一直跟在藏劍山莊後麵,雖然沒到祭壇頂端,卻也在那巨大的城牆範圍之內,林麒觸動禁忌,連著她一起被傳送過來,但是藏劍山莊一眾人等,卻是不見蹤影,也不知道被傳送到了何處。
林麒扭頭四望,天地之間灰蒙蒙一片,寒風肆虐,不知身在何地,而在他腳下,一根樹枝上麵掛著個男子隨風晃晃蕩蕩,這個男子也是他的老熟人,秦霜,林麒突然覺得這個場麵很熟悉,當年他掛在巨大裂縫中枯臂上,跟此時秦霜竟然就是一模一樣。
見到秦霜,林麒就氣不打一處來,掙紮著穩住身形,遠轉全身靈力就想先將秦霜燒死,但他一動,卻發現體內靈力居然運轉不暢,仿佛有什麼東西壓製住了他丹田,丹田內的火魂竟然沉沉睡去,不管他如何催動,都是紋絲不動,原本金丹中期的他,現在卻連金丹初期的實力都使不出來。
林麒心中大驚,急忙沉靜下來,感受天地靈氣,以前吸納天地靈氣,總能感覺氣感充沛,形成內息靈氣,一呼一吸之間,便有絕大力量迸發,更使氣貫全身,促成肉胎蛻變,但在這裏,不管他如何吸納,四周的天地靈氣卻是與他格格不入,半點也容納不進身體裏麵。也不是說此地靈氣稀薄,相反比起以前來,這裏天地靈氣之充沛濃鬱,簡直可以令修真之士瘋狂,但這靈氣,跟林麒以前吸納靈氣很是不同,如果說以前林麒吸納的天地靈氣是煙,那這裏的靈氣就是水。
但林麒的身體早就成了裝煙的籠子,卻不是盛水的桶。天地之間竟然有如斯變化,令林麒震撼不已。突然他就想起吳進對他說的話“娑婆世界甚是奇妙,竟然天設了四個結界,將四大部洲隔開。你來不了,我也去不成。若真有人硬闖過去,一身法力就會大打折扣,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來。”
原來吳進口中所說的大打折扣,竟然就是天地間的靈氣不同。那也就是說,自己的確被傳送出了東勝神州。想到這裏林麒精神大振,同時一個念頭生出,此地是何處?
天空蒼茫,沒有半絲陽光照下,自己身處之地雲霧飄渺,根本看不清楚下方景象,寒風吹過,就連林麒這體內有火魂之人也感覺有些顫抖,此地之冷,已不是尋常。
林麒受了點小小內傷,還未痊愈,一身功法在這裏又驟然降到金丹期以下,大力都使不出,更不要說禦器飛行了,如今之計,也隻是想著該如何離開這裏,其他的留待以後再說。
事出突然,轉變來的太快,一時間林麒竟然忘記了秦霜的存在,但兩個冤家命運糾纏,仿佛天意弄人一般,秦霜在此刻竟然就幽幽醒轉過來,身軀稍微一動,那挑著他衣衫的樹枝不堪重負,發出咯吱……一聲響來。
秦霜機變無雙,立刻嚇得不敢再動,待看清楚自己懸在虛空之中,體內靈力被壓製,一身修為無論如何都使不出來,驚駭之下,喊了一聲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