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桂揚向來管不住自己的嘴,總是暗含譏諷,懷恩沒有在意,笑了兩聲,“聽上去簡單,做起來難。”
“懷公陪在陛下身邊,不會太難吧?”
“我不能出麵。”
“那就將我安排到陛下身邊,但有一點,我馬上就要成親,可不做太監。”
“哈哈,就是胡校尉願做太監,我也沒本事立刻將你調到宮裏。找回神玉是第一步,但不能從陛下這邊入手。”
“這就怪了,神玉被陛下藏起來,不從這裏入手……就隻能從何三塵那邊想辦法。”胡桂揚一臉苦笑,“又繞回原來的地方了。”
在此之前,東西兩廠以及東宮都想利用胡桂揚引來何三塵,懷恩則希望胡桂揚通過何三塵從宮裏要回神玉,目的雖有不同,手段卻極相似。
“隻能如此,神玉雖在陛下那裏,但這件事咱們全都不可問、不可提、不可,隻有何三塵是個例外。”
胡桂揚盯著懷恩,“瞞著陛下暗取神玉,這可是殺頭的罪過,你又不露麵,全讓我一個人兜著?”
“事情若是泄露,懷恩絕不獨活,願與胡校尉一同請罪赴死,我現在不露麵,是因為露麵無益,反而引起陛下的戒備。”
“覃吉與李孜省呢?”
“這兩人不在計劃內,他們已經知道神玉的下落,想怎麼做由他們自己選擇。”
胡桂揚又想一會,“雖然你暗中幫過我,但我不覺得自己欠你什麼。”
“不欠。”
“草也不欠。”
“她提供的消息十分重要,隻有我欠她,沒有她欠我。”
“我也不保證事情能成。”
“盡力就好。”
“首先,我找不到何三塵,隻能等她來找我,她若不來,這事就得告吹。”
何三塵的心思如今全在機船上,到京之後沒必要再見胡桂揚,懷恩明白這個道理,稍一尋思,歎道:“果真如此的話,我再另想辦法。但是毀玉的時候還需要胡校尉幫忙,別人持玉我不放心。”
“行。其次,何三塵就算來了,我倆一言不合各奔東西,這事還是成不了。”
“嗯,這也算胡校尉盡力。”
“再次,二月成親之後,我不再多管閑事。”
懷恩笑道:“胡校尉擔心草姑娘嫉妒?”
“她是山民出身,姐姐是強盜頭子,她若嫉妒,可不隻是而已,真會動手。我看到她剪燭芯的手法了,功力隻會比我高,不會比我低,真動起手來,我可打不過她。”
懷恩大笑,“還沒成親,胡校尉就已懼內?”
“這不叫懼內,這叫識時務,懷公大概理解不了。”
“我不理解,也不需要理解,胡校尉成親之後不管閑事,那就不管,我隻請你在此之前全力以赴。”
“你最好再準備一個別的計劃。”
“難。”
“你就你還有一個計劃,讓我安心,我不會因此不用心的。”
“的確還有一個計劃,但是……”
“不用對我多,我知道自己不是唯一計劃就行。又是幾百萬民民,又是大明江山的,你快要把我嚇壞了。”
“嗬嗬,是我的錯。”
胡桂揚起身準備告辭,有句話還是了出來,“你是太監,討好陛下就是了,管這些事情幹嘛?”
“總得有人管,商少保身退尚且心在,我不過貢獻微薄之力。”
“微薄之力就很好,希望你不會想要強大之力。”胡桂揚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