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裏保持著這個姿勢站了許久,這才稍微的虛著眼打量。
然後他就徹底的呆住了。
原本從那個門裏進去是應該看見一個陪葬室和裏麵的黑毛的,可是現在,那些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個巨大的碑林。
場麵之宏觀,視線所及之處俱沒有邊際,不知到底延續到了哪裏。
天花板上每隔大概五米就有一顆夜明珠,也虧得這夜明珠才讓的趙修陽不至於像剛才那樣兩眼一抹黑什麼也不清楚。
空氣中是粘稠的白色霧氣,有點像之前他在黑竹溝見過的那種霧氣,濃的阻礙視線,但這霧氣不知為何沉在地下,大概齊及他的小腿中央處。
放眼望去全是一塊塊木牌碑,粗略估計便有不下上萬,可想而知當初有多少人隨葬,哀鴻遍野。
趙修陽垂下頭,心中默哀片刻,朝著最近的一塊墓碑走去。
墓碑很簡陋,上麵隻雕刻了名字便什麼也沒了。
他蹲下身,輕輕的擦拭掉墓碑上的塵埃,雙手合十虔誠道:“逝者安息,願往極樂。”
在這碑林中走了許久,所見的墓碑,除了名字以外全是一模一樣的。
而他也再次陷入了困境,結果進來還是一頭霧水,和剛才在外麵沒什麼區別,別說出路了,就連一個提示都沒有。
他饑寒交迫再加上肚子痛的要死,隻能緩緩坐在了地上,有種放棄抵抗的衝動。
有句話不是說閻王叫你三更死,不會留名到五更嗎?人怎麼和天鬥?
視線一放低,就是發現了奇怪的現象,這些墓碑,好像是按著什麼規律來排列的。
這個發現讓他幾近崩潰的神經終於為之一振。
他立馬凝神仔細看那墓碑的排列順序,還變化了各種角度,想要找個更為清楚的角度看清楚那到底是什麼。
而除了最開始的位置,別的角度看起來都是雜亂無序的。
趙修陽心中確定了,這個碑林是有著某個秘密的,或許正是離開的路徑。
順著碑林所呈現出來的一條直線一直往上,趙修陽卻突然被一個東西絆倒了。
腹部的傷口硌在地上,痛得他忍不住叫出了聲。
用了好長的時間才緩和過來,撐著地蹲起身,手電往回照想要看剛才絆住他的是什麼東西。
結果就是看見了一隻人手。
那手十分的好看,骨節分明潤白如玉,手腕有著黑色的袖子。
再順著這手往裏探去,就是看見了一張輪廓分明俊朗的臉。
赫然是蒙待,但他明顯狀況不佳,此刻緊閉著雙眸,臉上身上全是血,嘴唇煞白。
趙修陽嚇了一跳,立馬撲上去:“呆萌?!”
蒙待沒有半分反應,趙修陽定了定神,伸出手指在他的鼻息下停留片刻,還有呼吸,幸好!
但又不知道他到底哪裏受了傷,很焦急卻束手無策,隻能急的在那裏無意識的將地上的土抓起來又灑下。
再這樣呆了一會兒,趙修陽覺得著實不行,他必須要帶蒙待出去,這裏太陰冷了,對傷勢隻有壞處。
想著就是攀著蒙待的肩將他挪到自己的背上,一用力肚子的傷口就是破開,血再次湧了出來。
趙修陽整個上半身都是被冷汗浸濕了,不斷的吸著冷氣,卻不肯鬆手。
好不容易背著蒙待站了起來,結果腿一軟,兩個人齊齊往後倒去。
趙修陽在空中竭盡全力的扭曲身體,倒在了地上。
他“嘶”的一聲之後,艱難的睜眼看蒙待,幸好沒有壓著他。
而這時,蒙待突然的咳了兩聲。
趙修陽驚喜的爬到他的身邊,搖著他的肩:“呆萌?”
蒙待被他搖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眸。
“你怎麼……在這裏……”
趙修陽鬆口氣,總算是醒了,坐在地上看著他:“不知道,走著走著就到了這裏了”,說著就是問他:“你怎麼這麼重的傷?”
蒙待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而逝,含糊答道:“剛才遇見危險。”
見他不願說實話,趙修陽也就不窮追不舍了:“還好吧?”
蒙待卻突然的笑了,那笑是他以前從未展露過的,詭異又陰森,很像刺殺趙修陽之前,曲達修的那個眼神。
趙修陽心中一緊,有些警惕。
果不其然,下一秒蒙待就是拔出了背後的長劍朝著趙修陽砍來。
趙修陽狼狽的滾到了一邊,叫到:“蒙待你TM幹什麼!”
這個世界是要瘋了嗎?他做了什麼?所有人都要殺他!
他剛好靠在一塊墓碑後,那塊墓碑就是在趙修陽的瞳孔中被那柄長劍砍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