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善看著她的神情不對，再加上若是真老真的和沈秦柯有什麼過節的話，那麼沈秦柯現在自然是凶多吉少。
她問著，“沈靈，那沈秦柯呢？”
沈靈身子一抖，聲音都像是快要變聲了，“孟善，他死了！”
孟善眼神一驚，內心自然是震驚萬分，陰陽閣內向來是江湖中最是安穩的地方，如今卻是不聲不響地死了個人，還牽引著已經滅了的魔教，自然是讓她心裏疑惑。
“是真老動的手？”
沈靈點點頭，將被子裹在頭上說著，“孟善，是師父親手殺了他的，就在我的麵前，他一掌劈死了沈秦柯，說是魔教的人死不足惜，讓我不要再留戀這個魔頭。”
她低低地啜泣著，這是孟善第一次見她哭，孟善慢慢地走過來，將鞋子脫下，睡在了床外麵，看著沈靈說道，“別怕，還有我。”
沈靈憋著哭聲哽咽地說著，“孟善，我從未喜歡過沈秦柯，對於他一開始我便是帶著憐憫之心，後來的種種，不管我在他心裏是什麼位置才使得他不顧自己的生命才來到這陰陽閣，可是我真的無意於他，現在想想，若不是我當初將玉笛交給師父，他定然不會發現，那沈秦柯自然不會死，你也不會因為他的試探而受傷，我自然不會知道師父那見不得人的事情，我們還像從前那樣，一起逍遙快活多好。”
“萬般皆是命，沈靈，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隻是那沈秦柯以前讓我帶話給你，可能就是為了解釋清楚給你聽，如今也不需要了。”孟善拍著她的肩膀，現在除了說這些，她實在找不到其他合適的字眼。
沈靈抬起頭來淚眼朦朧看著孟善，“孟善，我們為什麼不能回到剛認識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不是最好的麼？為什麼這裏的人都要爭來爭去的呢，沈秦柯再壞可是我相信他對我是真心好的，畢竟是一條人命，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就可以隨意結束他人的生命，今日白天小狐在場，我實在不想讓他知道在這陰陽閣竟然也有如此暗黑之事，可是我，卻實在不能再裝傻下去了。”
孟善聽著她的肺腑之言，一陣心疼，“沈靈，你是一個好女孩，隻是天下人卻不像你這般想，父親曾說過，有人的地方就有貪欲，有貪欲必定會有殺戮，這是無可厚非的，隻是你這般善良，倒是讓你受委屈了。”
沈靈歎著氣擦擦眼淚，“孟善，我想睡覺了，我們明日再談可好？”
孟善點頭說好便靠著她睡去，沈靈翻過身背對著孟善，想著白日發生的一切。
她實在太過傻，縱使她屏息輕手輕腳，師父那樣的武功又怎麼不會發覺呢，恐怕一開始，師父的話便是跟她說的。
“靈兒並非你所想象的一般女子，她是我陰陽閣的人，豈是你這種邪魔歪道可以染指的？”師父花白的胡子顫動著，沈靈從門縫裏看著，師父的臉色從來沒有這般嚴厲狠絕過。
沈秦柯當然是徑自反駁，單手張開，“就算是這樣，你消了她的記憶，強迫她忘記我，難道就是對的麼？”
沈靈在門外當然是一驚，頭太過於貼著門，一不小心便摔進去，看著師父平靜的臉和沈秦柯明顯一亮的眼睛，她慌忙整整衣服站在一邊小聲說著師父。
真老歎聲氣，看著沈靈的臉滿是憐愛，“靈兒，你全都聽到了，想必你也是想知道真相吧！”
沈靈看著立在一旁的沈秦柯，鄭重地點點頭，雙手拱起，“師父，徒兒不怕事實真相是如何，但求師父不要欺瞞徒兒。”
真老無奈地一擺袖，說道罷了罷了，手上一用勁，便將剛才從沈秦柯手裏奪來的玉笛捏個粉碎，這樣的力道，沒有幾十年修為是萬萬不能的。
沈靈就在那時才明白原來真老這幾十年來都是深藏不露。
被鎖上的記憶便在那時一瞬間全都湧上來，大雪中破廟的相遇，客棧的相逢，屢屢在陰陽閣山下的重逢，每一次的相識談話，都喚醒了她沉睡在過去的記憶。
沈秦柯舒著一口氣很是高興地呼喚著她，“小靈兒！”
這是他們初相遇時，沈秦柯這樣叫的她。
小靈兒！小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