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外麵的飛天,五人轉到後方洞窟中來,點了馬燈繼續看內窟中的。
多曉生繼續講述。
這些飛天是唐代的題材,一方麵表現大型經變畫中的佛陀說法場麵,散花、歌舞、禮讚作供養;另一方麵表現大型經變一中佛國天界--“西方淨土”、“東方淨土”等極樂世界的歡樂。飛天飛繞在佛陀的頭頂,或飛翔在極樂世界的上空,有的腳踏彩雲,徐徐降落;有的昂首振臂、騰空而上;有的手捧鮮花,直衝雲霄;有的手托花盤,橫空飄遊。飄曳的衣裙,飛卷的舞帶,真如唐代大詩人李白詠讚仙女詩:“素手把芙蓉,虛步躡太陰。霓裳曳廣帶,飄浮升天行”描寫的詩情畫意。
我們再看這幅雙飛天。這兩身飛天,飛翔姿態十分優美,盡管飛天的麵容、肉體雖已變成降黑色,但眉目輪廓、肉體姿態、衣裙彩帶的線條十分清晰:身材修,昂首挺胸,雙腿上揚,雙手散花,衣裙巾帶隨風舒展,由上而下,徐徐飄落,像兩隻空中飛遊的燕子,表現出了瀟灑輕盈的飛行之美。《西方淨土變》中阿彌陀佛頭頂華蓋的上方。每側兩身,以對稱的形式,圍繞華蓋,互相追逐:一個在前,揚手散花,反身回顧,舉臂緊追。前呼後應,表現出一種既奮發進取,又自由輕鬆的精神境力量和飛行之美。飛天的四周,彩雲飄浮,香花紛落,既表現飛天向佛陀作供養,又表現佛國天堂的自由歡樂。飛天的肉體雖已變黑,麵容不清,但整體形象清晰,身材修長,姿態輕盈,人體比例準確,線描流暢有力,色彩豔麗豐富,飛天圍繞《涅槃經變》圖上層的菩提樹寶蓋飛翔,有的捧著花盤,有的捧著瓔珞,有的手擎香爐,有的吹奏羌笛,有的揚手散花,向佛陀供供養。但神情平靜,並無歡樂之感,在莊嚴穆的表情中透露出憂傷悲哀的神情,體現出了一種“天人共悲”的宗教境界,同時,也反映出唐代後期國力衰敗、國人憂思和當時吐蕃族統治敦煌地區時官司民向神佛乞願回歸大唐的情緒。
各位再看那一身彈古箏和一身彈箜篌的飛天吧,畫得很完美,兩身飛天皆頭束發髻,彎眉大眼,直鼻小唇,臉形豐圓,耳垂環孬,半裸上體,胸飾瓔珞,臂飾鐲釧,腰係長裙,赤腳外露,雙手嫻熟悉地彈撥琴弦,姿態優雅。其最大的特點是飛舞的巾帶經身體長三倍,飛舞的巾帶中間有飄旋的在花朵,飛舞的巾帶下麵有彩雲流轉,飛天好似逆風翱翔在彩去上,整個畫麵對稱均等,裝飾性很強。
再說說西夏唄,在曆史上,夏是黨項在大西北建立的一個少數世族政權。最大的特點是把西夏黨項族人物風貌和民俗特點融入了飛天的形象。臉形長圓,兩腮外鼓,深目尖鼻,身體健壯,身穿皮衣,多飾珠珠,世俗性很強。
大家看看那邊的童子飛天吧,童子散花飛天的形象、姿態、衣服相同:頭頂禿發,兩側梳小辮,圓臉細眉,眼角上翹,厚唇鼓腮,赤膊光腿,肌肉豐滿,體格健壯。臂飾珠鐲寶釧,腰係獸皮肚圍,腳空短筒皮靴。一手持蓮花,一手持花盤,一腿彎曲,一腿上揚,由上而下飛行。背上彩帶飛舞,飛動氣勢不強。這兩身飛天已無早期飛天--佛國樂神和歌神的神態,也無唐代飛天婀娜多姿的風韻。如果抹去臂上的巾帶,有下的彩雲,完全是一位黨項族打扮的男童。從人物形象、發式、衣飾上看,都表現出了西夏黨族的特點和生活風格。
我們再看那兩幅仙童飛天吧,這事得從元朝說起。在元代,密宗流行,那時分藏密和漢密。藏傳密宗藝術中無飛天,漢傳密宗藝術中現存的飛天也不多。這兩身飛天相向對稱,形象、姿態、衣飾基本相似,頭梳錐髻、戴珠冠,臉形豐圓,長眉秀眼,上體半裸,項飾瓔珞,臂飾寶釧,一手托蓮花,一手執蓮枝負在戾上,乘黃色卷雲從空而降,衣裙巾帶很短,身體沉重,飛動感不強。已無佛教飛天的姿態風貌,而像是兩位乘雲飛行的道教仙童。
佛教中飛天是乾闥婆和緊那羅。乾闥婆的任務是在佛國裏散發香氣,為佛獻花、供寶,棲身於花叢,飛翔於天宮。緊那羅的任務是在佛國裏奏樂、歌舞,但不能飛翔於雲霄。後來,乾闥婆和緊那羅相混合,男女不分,職能不分,合為一體,變為飛天。現在,把早期在天宮奏樂的叫“天宮伎樂”,把後來持樂器歌舞的稱“飛天伎樂”。
多曉生講到這裏,裏外洞窟的飛天已被眾人看完了。
但多曉生的講述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