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子為火堆加入了一些枯枝,柴火嗶嗶啵啵燃燒,升騰的焰火,給予了五個迷路人溫暖。
看著那些嫋繞的青煙,孟貴忽然湧起吸煙的念頭來。
自甘孜城裏莫名其妙地被人迷昏到現在,孟貴和樂子還沒抽過一支煙呢。
於是孟貴問歡子:“歡子你身上還有煙沒?”
歡子道:“有,我也想抽了。”說罷掏出中華香煙打了一樁。
多曉生接過歡子的香煙,就著火光看了看點火的那段,然後用驚奇的眼光看了看歡子,道:“嗬嗬,3字頭的中華,想不到各位還有些來頭,難怪那夥歹人會把你們當肥票,在下想冒昧問問各位在哪高就?”
歡子趕緊道:“多兄弟別誤會,我們都是平民百姓,還能在哪高就啊?當時為了了解卓醫生失蹤情況,我們要見你的院長朋友,總不可能拿檔次太低的煙打樁唄。”
多曉生道:“哦,原來是這樣,其實用不上的,張院長他不抽煙的啊!”
歡子道:“可事先我們不知道啊,所以就一人買了一包裝在身上,樂子和孟貴兄弟的可能在途中丟失了,我和多兄弟一路跟蹤那夥歹人,連抽煙的時間都沒有,所以我的還在。”
多曉生道:“倒也是,不過說實在的,舍得買中華打樁的人還真的不多,看來為了卓醫生你們是啥都願意啦!”
孟貴插話道:“是啊,啥都舍得豁出去!”
多曉生把目光轉向卓哈依,豎起拇指道:“卓醫生有這樣的表哥,真的很榮幸!”
哈依臉一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多曉生掏出打火機點燃手上的煙卷,拔了一口,停了一刻,才緩緩吐出煙霧,道:“哎!中華就是中華,味道真不錯。”
孟貴道:“這次多虧了多兄弟出手相救,回去我還真得買兩條煙給多兄弟哩!”
多曉生哈哈一笑,道:“還早還早,到時候再說唄,現在我們還是來談談巫師的事兒吧,有歡子大哥的煙抽著,我講起來精神。”
說完,多曉生又狠狠拔了幾口煙,回味了片刻,開始講述起藏地巫師的事兒來。
我們藏地的巫師是如何產生的呢?在原始宗教觀念支配下的藏族先民們認為:無論是在天上、地下或是水中,都有神靈,而且世間萬物也都聽命於這些神靈。例如在青藏高原上所常見的地震天火、風雪雷電、洪水冰雹等自然現象和自然災害,都歸之於是這些神靈所顯示出來的神奇力量。
按照自然界生存競爭的規律,藏族先民在生活、生產實踐中,又發現了某些客觀事物和自然現象,隻要人們在生活習慣、勞動方法上稍加變動即可適應,有的甚至還可以為人們左右,並使其為己所用。換句話說,就是可以通過人為的方法,來影響某些客觀事物與自然現象,或避其傷害,或變害為益。例如下雨,人們可以用樹葉來遮體;刮風,人們可以躲進山洞;渡河,人們可以利用浮木;獵取,可以獲得鳥獸;采擷,可以獲取果實,如此等等。
隨著人類社會繼續向前發展,人們通過實踐,又進而把僅能遮雨的樹葉,逐漸擴大到既能遮雨又可禦寒的獸皮,甚至後來的織品;采摘野果逐漸發展到栽種和定期收割;躲風避雨的山洞,逐漸演進到築屋而居;捕獵也逐漸發展到對鳥獸進行馴養……
基於同樣原因,藏族先民的精神世界也在向前發展,與他們滿足於樹葉遮體、山洞藏身、采擷野果和狩獵鳥獸以果腹等一樣,他們不再滿足於被動地聽命於神靈的賜予和懲罰,產生了想利用一定的方法或工具,來影響和控製這些神靈,以改變他們所具有的“神奇力量”。
盡管藏族先民有著美好的願望,但這並不一定就能兌現。由於當時的生產力還十分低下,對於客觀事物和某些自然現象,人們還無法控製和對其施加影響,而單純地利用“精神”方法,當然就更難以如願以償了。當他們這種“精神”要求無法實現和滿足時,於是十分自然地就把這一美好的幻想,寄托在“能有一種可以聯係鬼神的人”身上。然後通過這種能“上達民意、下傳神旨”的人,來影響和控製客觀事物和某些自然現象。這便是青藏高原巫師應運而生的客觀背景。
正如藏族先民幻想能控製和影響客觀事物以及部分自然現象一樣,巫師的產生,還是經過了一段相當長的過程。當人們在舉行祭祀和施行某些巫術的時候,常常是在絕大多數時間內這一主觀要求都未能兌現。不過總還是有某些巧合得到應驗,也會取得一些預期的效果。於是這一位主持祭祀和巫術活動的人,便被視為具有特殊的巫術技能。這樣,巫師這種原始宗教的特殊人物,便應時代的要求而產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