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團圓(1 / 3)

影殺的頭目死了,死於自盡。在這關鍵的時候自盡,誰人都不敢相信這是無意為之,但事實便是如此,他將所有的疑惑一起帶入了死亡世界。

頭目身故,二把手的趙恒亦亡,晏子陽所有的罪名也跟著定死了,再找不到別的證人能幫他脫罪,也沒有任何人能幫他頂罪。

晏子陽在心死之刻,更不會將罪名推給他人。天子看著下方的親生子,突然覺得十分的陌生,他似乎一直都沒有好好地關照這個孩子——如果他當初對皇後的掌控約束一些,會不會這孩子便不會變成這樣。

一切已成定局,無法更改。天子跌回龍椅之上,悲痛地揮了揮手,讓人將太子帶下去,等候發落。

天子覺得自己一瞬間老了,縱使不是白發蒼蒼,他的心也已老態橫生。此刻他恍然發覺,這一係列的事情雖是他人所犯,但是最終傷害的卻是他的身心。他為他這一發現而感到恐慌不已,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獵物,慢慢地,並主動地走進一張彌天巨網,等待著狩獵者的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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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子拖著疲憊的身軀上朝了,他宛如八十來歲的老人,顫顫巍巍地撐著龍椅扶手,緩緩坐下,嗓音幹澀難聽:“眾卿平身,有事啟奏,無事便退朝罷。”

方千昀神情肅然,當先出列:“啟稟聖上,臣以為瘟疫的疫情雖然緩解,但民心還未定,太子突然被招回宮,易動搖民心。臣建議,讓在外的燕王殿下頂替太子,繼續安撫民心。”

天子的心已累,如今見不到晏殊樓,也許還沒如此多的煩心事,遂揮揮手應了,但以防晏品城私吞錢財的事情發生,他令禦史台派人跟去晏殊樓身邊督查。

方千昀低首退回,暗中朝不遠處的杜禦恭點了點頭,兩人相視而笑。

接著,天子就如何處置太子,詢問眾臣的意見。眾臣各執一詞,眾說紛紜,其中大致分為兩派,一派以門下省侍中範毅為代表,認為太子雖然有過,但一來證據不足,二來其多年來為聖上分了不少憂,應保留其太子之位,從輕發落。另一派以方千昀和杜禦恭為代表,認為太子乃是間接害死十一皇子的真凶,其行為惡劣,理應當廢,但考慮到其多年來為璟朝所做的貢獻,可酌情處置。

天子對此事也是拿不定主意,暗中將眾大臣的意見記下,待日後斟酌過後再定奪。

另一邊,朝議的內容很快便傳到了晏殊樓兩人的耳中,為了方便掌控朝中局勢,兩人已經暗中從碧池回到了京城附近。

杜明謙屏退了報信的人,讓其繼續觀察朝中動態,轉首對著方沐浴出來的晏殊樓,喚了一聲:“初珩,我問你一事。”

“什麼事?”晏殊樓甩甩腦袋,發絲上懸滿了水珠,濕濕地黏著後背。杜明謙抄起布巾,輕環著他幫其擦發:“這天還涼著,發不擦幹一會兒便病了。”

“我身體好著呢,”晏殊樓扯過了布巾,跑過去把暖爐塞杜明謙懷裏,“我自己擦,一會兒弄濕你衣服你便病著了!”

“好好好,都應你。”看晏殊樓一直遠離自己,杜明謙不再堅持,依晏殊樓所言,將被水弄濕的外衫換掉後,他問道,“初珩,我問你一事。”

“什麼事。”晏殊樓運起輕功,將發逼幹幾分,湊過去同杜明謙蹭了蹭,“莫非想問我今日想吃什麼東西?”

拍開了那張饞得流口水的嘴,杜明謙將一件外套披到晏殊樓的身上:“整日隻想吃,瞧你都長肉了。”

“嗷!”敏|感的腰部,如過電般發麻,晏殊樓身體一僵,倏然不動了,杜明謙趁機抱他個滿懷,給他撥順額前的亂發:“好了,不鬧了,問你個事,你老實回答我,對於太子,你是打算廢,還是保?”

“太子?”晏殊樓動了動身,擺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杜明謙的頭側,朝他耳內調皮地吹氣道,“自然是廢了!不然我們耗費心思折騰那麼多事作甚?太子不被廢,我們日後如何對付皇後!”

杜明謙側過耳朵,躲開晏殊樓入耳的氣息:“今日朝中就太子該廢該保之事,分成了兩派,是以我詢問你的意見,如今看你站在廢太子一方我便放心了。”

晏殊樓啃了杜明謙一口,重重地點頭:“銘玉,你真好!”

“我好什麼了?”

“知道詢問一家之主的意見,不愧是本王的王妃,真聽話!來,賞你一個親!”

吧唧!

……

數日後,天子就太子如何處置的問題還沒有下文,負責調查晏品城的杜禦恭便將一記火藥丟到了天子的耳邊,轟得他頭腦發懵,氣炸了肺。

原來禦史台查出,晏品城的外家這些年仗著晏品城的生母得寵,私下裏收受不少的賄賂,貪了不少的銀錢,而晏品城也仗著身份之便,在城外購置私宅,買賣私鹽,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黑暗事,搜刮了不少民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子所有的耐心都被耗盡,索性不再拖遝,一口氣將太子晏子陽與淮陽王晏品城一並懲辦。

天子即刻擬旨下令,晏品城外家貪汙受賄,罪不容誅,抄其家產,全家流放。德寶林打入冷宮,晏品城終身圈禁禁宮,不得出!

而晏子陽手足相殘,間接害死十一皇子,其行惡劣,廢其太子之位,罰其終身圈禁禁宮!

皇後焉能接受這等懲罰,哭紅了眼,跪在天子門前不住磕首,請求天子看在晏子陽多年來為朝廷所做的貢獻之上,從輕發落。

天子聽聞皇後哭聲,更是心煩意亂,正要趕她回去時,皇後及其外家的黨羽恰好覲見,一同懇求天子從輕發落晏子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