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葛恒帶領著幾個手下,提著一個籮筐走了過來,然後敲響了銅鑼,吸引了巫奴們的注意。
“發。”
他淡淡的說了一聲,身後的那幾個兵卒將籮筐整個掀翻,頓時白色的饅頭滾落了一地。
一看到吃的,所有的巫奴們都躁動不堪,手腳並用的爬了過來,根本不管饅頭上的泥土,猛地就是一口。
這些饅頭不過是從城中酒館裏回收的,早就餿了,還硬的不得了,但是在巫奴的眼中卻是絕佳的美食,他們爭先恐後的爬了過來,彼此爭搶著,用尖牙利齒當做武器,與身邊人不要命的撕咬著,隻為搶奪哪怕一小塊饅頭。
十七趕緊吞下口中的鼠肉,仗著體型小巧,在人群中間靈活的穿梭者,很快就擠到了前方,但是因為前麵的巫奴大多是體型較大、力氣較強的,所以她根本沒有辦法混進去,一時間很是焦急。
“嗯?”
葛恒看見了人群中的十七,像是想到了什麼,他伸出腳踹開了擋在十七前麵的那幾個巫奴,為十七開辟了一條通道,隻見十七像一隻紅了眼的狼,猛地衝了上來,左手一個右手一堆的抓住了饅頭,大口大口的嚼著。
她吃的很猛,幾個饅頭根本沒有嚼幾下就被她吞了下去,在牢裏的時候,食物對巫奴們是一種幾乎不存在的東西,老鼠吃完了吃草,草吃完了人,沒錯,很多巫奴也許並不是餓死的,而是被吃了。
突然有隻手探上了她的胸前,那是葛恒,但是十七已經沒法在乎,腦子裏僅有的想法就是進食,搶更多的饅頭。任憑麻衣裏的那隻手在肆虐的揉捏著,搓玩著,更有向下的趨勢,而羞恥心一時間像是春天融化的積雪,化為了空氣。
“大人,嚴統領喊您過去,說有事吩咐。”
葛恒聽見了跑過來兵卒的報告,皺了皺眉,極不情願的將手縮了回來。他站起了身子,饒有興致的又看了十七一眼,然後解下腰間的水袋,丟在了十七麵前。
一看見水,十七頓時感覺嗓子在冒火,一下子吃了那麼多饅頭,她早就噎的不行,於是伸出手將水袋拿了回來,猛地往嘴裏灌。
又是幾腳踢開了巫奴,葛恒這才轉過身子離開了這裏,但是那些兵卒仍然留下來了一個,負責看管這群巫奴,防止他們搶食物而自相殘殺的太嚴重。
這個兵卒起先注意到了葛恒的動作,當然也看到了十七。
水袋裏的水從十七的嘴角流了出來,清澈的泉水順著她的脖頸向下流去,白皙的肌膚被水流一衝,變得更加水嫩誘惑,兵卒邪笑一聲,也將手伸向了十七的胸前,後者仍然不管不顧,灌完了水,沒有絲毫的緩氣,她又繼續啃剩下的饅頭。
“那些巫奴們死了多少?”
獄官們受不了巫奴身上的臭味,遠遠的躲在山邊的某個角落,嚴統領撫摸著心愛馬匹的脖頸,指揮著手下弄點草料過來喂食。
“回大人,不過二十。”
洪三迅速的答道:“很多都是自己尋死的,真正累死的不過七八個。”
“這次要帶過去倆百個巫奴,我們手裏卻隻有三百個,路途還有倆天,剛開始這就死了二十個,萬一之後再發生點什麼事故,人數不夠,你們擔當得起?”
黑馬聽見嚴統領這話,像是同意一樣,打了個響鼻,噴出了一些白氣。
“大人請放心,下官這次挑選出來的絕對都是精品,先前死去的那些,屬於體力最不堪,混在其中的雜魚,死光了就好,其實也隻有第一天死的巫奴最多,剩下的雖然看起來搖搖欲墜,卻反而最能堅持。”
因為懼怕嚴統領懲罰,洪三將‘放心’這三個字說的極重,他努力表現出很有自信的樣子,希望那位統領能夠相信他。
他剛說完,一道毒蛇般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洪三你說的或許不錯,但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放鬆監管,這樣吧,夜裏的時候,我親自看著。”
“若是這樣那真辛苦葛兄了。”洪三拱了拱手,表麵上裝作感激的模樣,但是他又怎麼不會知道葛恒齷齪的心思,但是二人官階一樣,彼此又是同事,有些事不點破也是應該。
嚴統領聽不得這些話,便懶得再管他們,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吩咐就地紮營休息,於是立馬有人生火,洪三也將趕緊命令一道一道的傳了下去。
玉山不高,又恰逢晴天,黑夜裏的星光分外的亮眼,一向皎潔的月光卻有些不一樣,仔細看看,竟然發毛,也許是明天要下雨了吧,這不算什麼事。
夜裏依然寂靜,深山裏原本晝伏夜出的猛獸們,不知為何都變得安靜了許多,無論是猛虎餓狼,還是蟲鳥蟻獸,都自覺的縮回了老窩,像是在害怕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