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是一臉的認真,不容謊言橫辨的樣子,是真話,林若瑄雖然是女鬼,但是說的做的一直都是真話。“啊…啊…”我抱著頭,低聲呻吟著,眼前黑乎乎的視覺,什麼也看不見,耳朵失聰,捕捉不到任何的信息,腦海裏的念想,隻有父母躺在警察廳的儀容,隻有兩隻骨灰盒子。那一年,我們一起把骨灰送回珠江老家親自葬下去,墓地裏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渾然不知…懊惱悔意,讓我置身在一片死海裏,我飄蕩著,我無助痛苦的掙紮,越掙紮陷得越深。
“咚!”
昏昏沉沉,我感覺身體前俯撞到了桌子,疼意殘忍的把我從幽暗的穀底扯了上來,我又恢複到了起初的意識,眼前有了模糊的光亮,我呆滯的盯著餐桌,呆滯的看著桌上的電腦,呆滯的盯著那屏幕,屏幕裏的我從A戶出來了,一臉的惶恐,一臉的害怕…那個懦弱無能的自己讓我厭惡,沒有的男人,保護不了任何人…廢物!
“啪!”我抬起一隻手把電腦給按上了,傻笑著“嗬嗬…嗬嗬…還調查什麼,父母的骨灰我都保管不周…我不孝哇。”深吸一口氣,空氣直往喉嚨裏冒,一股窒息的感觸讓我一頭又撞在了桌上‘咚咚!’我用頭磕著那桌子,疼痛附著上額頭更疼在心裏。
林若瑄及時的把我扯住了,我雙手摟住她,將頭往她懷裏一紮,傻傻的呆呆的不知所措,我像一個死人一樣,抱著一具屍體,不說話,不動彈,就這麼抱了足足十多分鍾。
“蕭強。”林若瑄撫了撫我的頭發,我僵硬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反應,峰巒頂部的酥聳讓我也覺得是石頭做的。
“說話,說話呀!你不是傻了吧。啪啪!”她在我臉上輕拍了兩下“蕭強?蕭強?”
我還是沒有理她,保持著僵持的姿勢。
“現在不是低迷的時候,找出找到是誰幹的才是要緊的啊,你可不能就這麼下去,哎!說話呀,你說話!”
“嗬…”我臉上的肌肉抽搐著,傻笑道“不找了,我不想再找了,我就是個廢物,保護不了父母,保護不了他們的骨灰,就連家也沒了,芷柔離開了我,好啦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別管我…”我含糊著,把頭撤回,推開了林若瑄,一下攤軟在了椅子上,背靠著椅子渾身濕漉漉的,冷汗包裹脊背,涼意通透了我的全身,可我不覺得冷,感觸下覺得這個時候的冷才適合自己。
“小子,老娘可還指望著你幫忙呢,你不能這麼下去啊!”
“幫忙?我能做什麼,我沒有利用價值了!你來吸食我的精元吧,來呀!”我張開懷抱,伸開了腿,等著她過來。
她當真衝了過來,我僵硬著肢體等著死亡。
“啪!”
她卻是一巴掌甩在了我的臉上,揪著我的衣服領。
“小子,你想死可沒那麼容易,你是老娘的人,我不允許你這麼糟踐自己頹廢下去!你給我起來!”
雙手一用力,他將我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你給我聽好了,現已明了此事跟‘畫骨奠親’脫不了幹係,直接去尋找‘畫骨奠親’的人就行了,這是好事,給我打起精神來!”
這時的我,如同行屍走肉絲毫沒有人樣,雙腿酸軟,站著都困難,是根本就聽不進去她的話。
“我不找了,找不到的…不找,找不到的,沒有意義了,找到也沒有意義,骨灰丟了,我沒臉跟父母見他們。”
輕微推了下她,我踉蹌的朝著屋子走去,一頭悶倒在床上,趴在那兒足足,自己悶得有點喘不過氣,我也不管繼續悶著,當窒息感達到極限了,我才劇烈的喘息著翻過了身,平躺著盯著天花板,靜靜的看著頂上的粉白,看了多久,我也不知道。看累了我就閉上眼睛,眯著眼昏沉著,久久難耐內心的苦寂和孤漠。
林若瑄途中進來過幾次,我都沒有再說過話,她在勸解無果後,失望的出了房,就再也沒有進來過。
直到自己被一股尿意憋醒,知道自己是個活人,知道自己該起來去方便,走出房門,撒了泡尿,又回到了房間裏,拉開了窗簾,天已大亮。
高樓俯瞰,平地螻蟻,停放在車道上的車子比平時要長很多,卻也小了很多,車道上偶有行人,多是車輛駛過。車道兩邊有綠化,有樹有花,粉色的花朵壓在指頭,葉茂幾許,還有水流,水流是從一灣噴泉裏湧動出的,噴泉置身一片不大的湖麵,噴灑出的水打在水麵上,白嘩嘩的水流隱隱發聲,遠離噴泉之處,靜水樓台倒影虛設。一座尖角亭坐立在湖中,雙向有造橋通往二麵的陸岸。
一眼看盡小區布景,登高望遠,俯瞰眾山曉啊,我要是能如此這般窺到案情的扭轉全局,是該多少,未雨綢繆母親父親就能安然,自己帶著芷柔回去見見他們二老,天倫之樂盡在眼前啊!
“轟隆!”
突而,晴空一聲悶雷,這天說變就變了,呼呼刮起了大風,水雨隨即傾瀉從天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