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紹鬆看到幾個老人不再吵嘴後,才繼續說道:“任叔嗬,嘖,這事情不是我做小輩的也要說你一句。這事兒上,你確實是做得有點糊塗。我來海濱以後,找警察局的同事打聽了一下,他們告訴我,小天是一個很有才華的孩子。”
他停了一下,看到任四海沒有什麼不愉快的反應以後,才繼續說下去:“他們都在說,小天不論是做什麼事,都是有板有眼的高人一籌。刑警的劉支隊長,一直是誇個不停。治安的宋支隊長,也一直是想要把他調到自己身邊去工作。”
聽周廳長這麼一說,任四海感覺到很是奇怪,遂疑問道:“紹鬆,那不是很好的事情嗎?既然能這樣,那就幹脆調到市局去,何必還要在派出所這麼一個小地方受那幫小人的鳥氣。”
周紹鬆皺了一下眉頭,繼續說道:“任叔,這就是我也要說你的原因。李家那小子在城區當區長,勾結警方的人打壓孩子,算不上什麼難事。更何況,那個什麼‘皮老虎’又是李震民的幹兒子。”他揮手製止住了任四海的說話,不留情麵地指責說:“任叔,你說說看,在這種人手下,小天能有好日子過嗎?隻說‘活著就好’那麼一句話,孩子就能生存得下去嗎?”
“小天沒日沒夜的辛苦工作,還總是要受別人的窮氣。他想打拚一番,回家征求你這個老東西的意見,你卻放什麼臭屁,說是‘活著就好’。既然是要苟且偷生的活著,還要我們這些人在這兒商量個屁呀。”全忠賢憤憤不平地接上了話。
全忠賢是個有文化的人,平時說話很少有粗.魯之詞。此時提到‘活著就好’這四個字,立即就又發起了火。任四海也知道自己理虧,被全忠賢指著鼻子罵了也沒有吭聲。周紹鬆用眼睛瞟了任四海一下,這個老叔實在是有點讓人失望。到底是警衛員出身,眼界狹了一點。碰到事情又沒有主見,隻知道喝悶酒,發脾氣,難怪小天這孩子感覺到活得很累。
還好,這一次小天的被暗殺,屬於是大難不死。自己來了之後,也對小天指點了一番。看他那個樣子,應該是聽進去了一些。如果再有人跟進的話,估計會有一番作用。讓誰跟進呢?這位老叔是靠不上了。再這樣下去,非把孩子給毀掉不可。周紹鬆把眼睛從任四海的身上移開,落到了向子良的身上。
嗯,能在敵我難辯的環境中活下來的人,會是庸人嗎?老特務見多識廣,而且是足智多謀。有了他來做幫手,小天也就算是有了一個智囊。想到這兒,周紹鬆索性點化道:“這一次,小天被人刺殺之後,李家那小子立即拉著分局皮局長一起喝酒,人家開心著哩。”
看到任四海氣得不開口,他用商量的語氣說道:“任叔,你看這樣行不行?從現在開始,小天的事,你就別伸手了。你可以到全國各個地方走一走,看一看有些什麼可用的力量,找找當年那事的證據。到了小天動起來的時候,也好讓他省上一點事。”
“那行,這事讓我做,絕對沒有問題。那些老首長、老戰友,還就數我認得最多。當年的事,來得太突然。出事之後,我們又隻顧做好善後工作,也就沒有來得及去聯絡大家。行,這事就交給我了。”任四海一聽周廳長的建議,立即就應承了下來。他感覺到周紹鬆的建議,正對自己的胃口。勾心鬥角的事,咱們這些老大粗玩不來。去和老領導、老弟兄們喝喝酒,敘一敘感情上的事,那倒是沒有什麼大問題。
“全叔哩,他們幾兄弟的事,你恐怕要多操一點心。我來這裏看了一下,其他人,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就是長思這孩子,讓人有點擔憂。”說到趙長思,周紹鬆是真的有所擔憂。到海濱市來看了一圈,還就這孩子讓人不省心。
“那倒沒有什麼大的問題,本來,也是我一直在打理著這些事。你說得對,四個孩子當中,隻有長思這孩子不太聽人說呀。哦,對啦,長思他爺爺的事,有消息了嗎?”全忠賢讚同地答應了一句之後,又想到了趙長思爺爺的事。
趙長思是個孤兒,這麼多年都是全校長收留在家中。老爺子為趙長思擦了不知多少回屁.股,對這孩子的性格也是最為了解。如果能有孩子親生爺爺的消息,也許會對這孩子的成長有些正麵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