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簡寧奇的性格,早就是拍案而起,好好地教訓一下對麵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隻是想到鬧開之後的後果,那可不是自己所能承受得了的事。不要說是自己,就是把簡家的老祖宗搬出來也不行。我忍,我要忍辱負重,君子報仇,三年不晚。簡寧奇的牙齒,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注意看一下,就能發現殷、紅的血珠已經滾落下來。
劉丹丹的話,在那些在場的普通工作人員之中引起了共鳴。是嗬,你們神仙打架的事,為什麼要拿我們這些老百姓的事情來開玩笑呢?老百姓不容易嗬,隻是想吃上一碗飽飯,你們為什麼還要這樣作孽呢?
許衛東、石懷中和薑臻生這幾個常委也是感慨萬端,對簡寧奇這種不擇手段的做法產生了強烈的不滿。你這種高官後代,不在京城裏好好地蹲著,為什麼要到我們這兒來搞風搞雨呢?即使你和任笑天有什麼恩怨,也不要拿老百姓的利益作為爭鬥的工具呀。
陸明的心情最為複雜,也最為糾集。從簡寧奇初到海濱,他就知道簡家公子的來意不善。估猜得出來,簡寧奇是有為而來。時間長了,他才從簡寧奇急於對警察局下手的舉止中,分析出與任笑天有關。今天聽劉丹丹這麼一說,才得到了最後的證實。眼前的這個局麵,必須立即控製住,否則自己很難對簡家的長輩有所交待。陸明看到劉丹丹已經說完了請求,也打定了主意。
“既然劉總經理沒有其他要求,今天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警察局和稅務局,要盡快落實有關人員的責任。紀委也要同步跟進,絕對不能放過任何違法亂紀人員。”陸明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場麵話,也不再多言,直接宣布散會。
隻是在走出會議室時,他對擦肩而過的劉丹丹低聲說了一句:“丫頭,晚上到家裏吃飯去,我有事要問你。”劉丹丹沒有吱聲,隻是露出那如玉般的牙齒莞爾而笑。她在心中暗笑,這個劉叔叔也在為難哩,屁、股歪來歪去,也不知是幫著小天好,還是幫著簡家少爺好?
海濱城裏發生的事情,當天上午就傳了開來。傳播的範圍,不僅僅是在官場,也不僅僅是在市區。
“知道嗎?新來的簡市長要和任區長過不去,就想讓我們農機廠破產哩!這些當官的做的還是人事兒嗎?”農機廠的工人在發表著自己的感慨。
灞橋的老百姓也在不滿:“我們灞橋人托任區長的福,才算過上了幾天的好日子。草他姥姥的,就有人看紅了眼,就想對我們灞橋伸爪子了。”
“任區長是個好脾氣,連我們想去上訪的事都不讓幹。這事我們可得看住點,不能讓任區長給那些黑了良心的大官給欺侮。”這也是灞橋人的想法。
......各種各樣的議論莫衷一是,說什麼的都有。任笑天對這些事,隻是付之一笑,沒有參加任何議論。在事情鬧得最高、潮的時候,他除了把要去市區上訪的老百姓勸回家,就一直是蹲在新大街的臨時指揮部裏,甚至連一個電話都不再往外打。從表麵上看,他是不聞不問,置身事外。
陸明事後得知這一情況後,也是大為不解。難道這個任笑天就這麼放心?他可不知道,任笑天雖然沒有對外聯係,但現場上的情況卻通過尋呼機及時的反饋到了灞橋。
刑警的張宇平,治安的井長河,這兩個支隊長都充當上了信息員。象韓啟國、程學進這些警察,更是不斷的在傳遞著信息。既然事態的發展都在預料之中,任笑天當然用不著緊張。
事後,任笑天從任玉蘭夫婦那兒得知全部情況後,也是感慨不已。上天待我任笑天不薄,賜予我劉丹丹這樣的奇女子為助,何愁大事不成。打那以後,任笑天更是放下心來,好好蹲在灞橋抓工作。有了時間,不是在新大街的工地上,就是在養雞和種植西瓜的專業戶家中。或者,就是去了海邊,察看灘塗開發的情況。
他用一心撲在工作上的表現,在無聲地對簡寧奇進行鞭撻。你這個豪門子弟可以不把老百姓的利益放在心上,我任笑天不會這樣做。
從表麵上看,這麼一場上訪風、波已經煙消雲散,重新歸於風平浪靜。明眼人都知道,這表麵的平靜,掩蓋著的是暗流湧動,波濤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