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3 / 3)

瞎逛一天,在我心裏,著實想看晚上的錄像,可是有些說不出口。

“走啊。”

“誰怕誰。”

“是不是熬得生鏽,滑石板磨吧。”

他們故意開老馬的玩笑。

大橋有些帶推故掩,在欲望麵前誰都是偽裝者,尤其對性,女人一樣,男人也一樣。風塵女子也扭扭捏捏,但始終是要表露出旁人能看懂的馬腳,那是金錢超過了肉體還是肉體超過了靈魂?實在糾結!但她們似乎更懂得男人的心理。

我們鬼鬼祟祟的樣子,早就被站在街角的棕紅色女子看穿了,她直接朝我走來,帥哥、老板這樣的謔詞在她嘴裏比蜜還甜。那時我內心倒是害羞慌張了,故作君子,沒有鳥她。大橋則故意一二再再二一的繞圈子,稍顯害羞,實則是在砍價。那晚,後來大橋說他一共要了三個女人,甚至他與第三個有了聯係,是個未婚女子。這以後我們很長一段時間把這話題消遣到極致,說礦兜也與妓女的下體聯係上,說荒筢也掛鉤,說炮眼更是緊密聯係。便知道嫖客與妓女的交易叫做“打炮”,在礦山隨便哪裏談及錢,幾十元就說是“幾砣毛”了。

不到三個月,我開始變卦了好的德行,隨上了礦山的生活,不談什麼理想,也顧不急文化、信仰那些高大上的東西了。低俗、粗魯完全是我的生活常態,早已忘記我曾經是個十足的佛教信徒,甚至在預謀足夠壞的撈錢打算。

營頭出了小荒,工頭高興,殺了隻孑羊。

我們的盤算始終沒有行動,總在著摸之中。大橋說他在吊線,準備大幹,我們都相信他,於是等待時機。

農曆十月二十老板生日,放工一天。但需要有人營頭值班,三倍工錢,這事推到了老馬頭上。老馬的摸摸索索一般沒事瞞得了他。他告訴我們營頭有人私藏小荒。這事在早班攤開了,二牛說了真話,當時就被黃季扇了兩個耳光,合夥就算正式開始了。

第一次在班上我們把十三袋高品位小荒賣給了事先聯係好的買家,買家親自到營頭取貨,價格算是合夥打整,我們每人分了三百。這是我十幾天的工錢,發瘋似的打心裏高興。當晚,我們包了一個卡拉OK包廂。香煙,啤酒坐台女玩得不亦樂乎,都喝得暈頭地黑。我親自觀看了老馬騎在妓女身上,大橋因此得了梅毒。我按耐住了欲望,不過燒了許多煙,後來每天我都裝上一包香煙。煙霧繚繞在手指,吸吐一口,讓我覺得特別洋氣。小酒也不離頓,感覺我們生活奢華起來了。

欲望麵前,我迷失了自己,迷失了方向。離開書本,我忘記了所有禮儀賢德,人情世故。離開書本,我變得肮髒低俗,粗魯無理。

幻想開始讓我整夜整夜失眠,暴發戶的心理時刻圍繞著我。營頭最好的小荒我們知道,我們不再合夥買家,而是直接出坑賣給選場。所得錢財花如流水,我們是老廠賭博城的常客,花酒美女,夜市劃拳好不逍遙。

大橋在酒後暈倒了,醫生說是梅毒中期。在醫院,老馬說他看見他那裏潰爛快要掉了,在醫院一個月才保住了他的命根子。那段時間,我們感覺有些害怕,基本不泡妓院。可吃屎的狗,哪斷得了吃屎的路,大橋出院不到半月,一切就又照常了。

好些時候,我也在酒醉迷糊時想過改變自己。可惜一到營頭,便與那十八塊錢的工錢較勁,我無法擺脫快錢的誘惑,更無法收斂消費的欲望。女人、賭博、煙酒無不迷惑著我。於是想要改良的話從沒說出口,更沒有付出過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