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豔花和我根本沒有半點感情可言,我們算是沒有相處過,就隻是媒人提個親,就成了婚約。
我和她一路上總隔著那麼幾丈距離,要麼她在前,要麼我退後,總不像情侶。也沒有什麼言語交流,就更著個頭各走各的。
快到上卡村子,她才回過頭對我說:“小朋友,麻煩快點。”嘿嘿,她居然叫我小朋友,這似乎是她為了逗個話題興趣,也確實她較我大幾歲。可我就一下子覺得,是啊,我還是個小朋友,至少對於結婚這事還是個小朋友。
現在,我們倆倒是像對成雙回門的夫妻。我比她高過一個頭,走一塊外人倒看不出我們這是所說的“姐弟戀”。戀個屁啊,根本沒有過感情交流,明顯就是專為生育而亂套個婚姻前奏。
其實我還糊塗著這事,我咋就要娶媳婦了呀?我是不是明年就當了爸爸,成了男人丈夫。我倒清楚的認為,是自己害怕像二狗子,沙道同那樣落下個光棍的名稱,現在有了機會,就不管它狗爬樓梯貓下炕了,先娶媳婦再說。對了,娶媳婦啊!那聽說好啊,就能與女人同床共枕了呀,那是天天夜夜啊!
這當然不怕你們笑話,這是當時真的想法。娶了媳婦,就晚上有個詔安,至少不無聊透頂的啊。再說,誰的這個青春活力的年齡,不想那事,誰不是荷爾蒙一翻,巴不得瞬間就有個女人攬入懷中。
雪地頭,一路留的都是我倆的腳印。回頭看看倒像是一隊鴛鴦流過的痕跡。現在想想,那時要是我與李豔花真有過感情,那可是最浪漫的事,天下有多少情侶羨慕向往的啊!他們不是說,最喜歡雪地裏倆人漫步,走著走著,一不小心就白了頭。
其實,我沒有想過,我是否與李豔花會成為夫妻。也沒想過,今後要怎麼照顧一個家庭,承擔什麼責任,完完全全就是覺得別人都要說媳婦,我也就說媳婦了。
進了她家,她爸媽很是熱情。算是招呼姑爺的架勢。我生來臉皮薄,小時候就怕見生人,現在這種場合就更是不自在了。上兩次還好,至少有個媒人說話主動,自己不被怎麼要會表達。這次不同,就一個人,單槍匹馬麵對一個算是不怎麼熟悉的整整一家人,每人問你一句,我就得準備一籮筐語言。這其中就不乏真話,謊言,龍門陣,甚至那些別人聽起來傻不拉幾的胡話。這還真了,她媽就問我說,你家土地分幾份了,你分了幾畝,有沒有分個小豬或是半個黃牛。我就答不上來,就胡話連篇了。因為怎麼說,我實在沒法。要說分了,那確實沒分,要說什麼也沒分,我知道任何丈母娘就怕這點,怕姑爺家弟兄多,女兒分不到大部分家產,占不了便宜,怕女兒今後日子有罪可受。於是我就胡啦著亂編,比如說我大哥發達了,肯定不會回來種地,更不用說耕牛小豬的事了。事實上,我都不信,起碼大哥不算是真正發達,這點我看得出破綻,隻是為了顧及父母感受一直沒有揭穿他與陳豔紅的麵具。就說是他真正發達了,家裏這點土地他還怕分不到手,就算是賣給別人做墳地,他起碼也要把他那一份處理掉。我說二哥現在處的對象是個公家人,是縣農業局的。哈哈,這就更胡扯了,哪裏什麼農業局,連農業局在哪,估計二哥也不知道。不過,李家人一聽我這樣說,都滿臉放心高興寫在心裏投在臉上。而關於將來咋打算的事,我則信誓旦旦的說,我將來就借些大哥二哥的光,在城裏開家酒樓,一步老板。有這樣的姑爺,誰家不喜歡,不喜歡那肯定傻缺啊。
現在想想,村子裏老人們都是這樣站在村頭紮咐要去說媳婦的兒子:去人家,別悶著,要能說話,沒人會打嘴的。可不是麼,他們還說,哪個娃嘴皮子厲害,哪個好談媳婦,媳婦是吹來的。
我怕就是那樣的人,可說過之後,內心就不安分了。這些謊話主要它不沾邊啊!這明顯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