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想象不同的是,我在後來幾個月裏嫌棄了這座城市。本以為她是美麗和充滿希望的,而恰恰相反我的認為,毫無可愛之處,甚至比個舊礦山對我來說更為不適,我生來喜歡山水高坡陡崖,還有小溪小河,命裏算是沒有富貴吃花酒燈紅的城市清福。不過,似乎我還是看重金錢,因為我確實無比的需要它們來改變我們一家人的貧困。可偏偏事與願違,就隻得變成了紮心了呢。
城市,您好啊!城市,你如此怠慢人呢!
比如我看到的一切。
這幾天,我還沒有著落好要在這個城市謀生的活兒,便四處瞎蕩著。有時我也偷偷摸摸的去探路翠如姐那高酬勞的工作。
那天,正值中午吃飯時間,工廠裏的機械運轉正常的超出正常,沒有停歇的跡象,倒是稀稀兩兩的有人忙躥著打食。忙碌基本不準許他們有半點摩梭空閑,一個人拿著飯盒拎著幾個人的飯菜,在機器旁狼吞虎咽的往嘴裏拌。一個同我差不多年齡的姑娘邊吃邊給機器下料,從另一台機器過來的麵團裹著她下巴落下的飯粒進入另一台機器,抽絲出的麵條白淨細膩。
姑娘問我是不是來找工作,管理員在車間出口左拐的值班室。我索性按她的指引找到了領班,他告訴我這活是體力勞作,說我細皮嫩肉的怕是吃不了這苦。但準許我在車間看看再談。
翠如姐似乎占了美貌的便宜,我明顯看見她要比其她女性輕鬆,領班的男娃時不時的要讓她歇氣,點點貨物箱數,看看水堿適度,這些本來都是領班的事情。領班故作憐香惜玉,偶爾出幾句調戲逗情的話惹惹翠如姐,翠如姐隻認工作,安排就做。
我轉在廠裏,碰巧翠如姐被安排單獨去配方,我跟隨翠如姐想去看看。翠如姐說這裏不準其他人進入,廠裏多數員工也不可以,讓我在外麵等她,我當然不會產生多想,照做在外麵等她。過來的中年男子用噴斥的眼神盯著我問:“幹啥呢?你是廠裏員工嗎?去去去,出去。”我有些委屈,說了三遍我的來由,他徹底要發怒,瞪足了眉眼,還是讓我滾出了廠子。
我實在閑不住了,翠如姐又忙不得照顧我的工作,她打算和車間主任說說,把我招入廠子,我有些打退堂鼓,特別是那天碰見的中年男子惡性毒樣,但又不願意較勁自己的城市理想,就答應了翠如姐的好意。
我要度過十五天的無薪試用期,然後是三個月的工資押金,接下來我算是要白白幫廠子忙活四個月時間。不過,翠如姐告訴我在昆明不好找工作,哪裏都是一個鬼樣,工資三個月押金照扣,試用期半個月的已經算是短了,長的有三個月的試用期呢。翠如姐還說,在廠裏上班,肯定要磨時間長,在個半年一年的沒什麼譜氣,工資低還拿不到頭三個月勞作押金,得幹個幾年才會劃算。翠如姐還說,東跑西跑的不行,走三家不如坐一戶。我可不算是耐心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扛住幾年的整天機械重複勞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