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內文字雖樸素無奇,但話裏話外,都無不透露著對祖地的思念,以及對未來生活的惶恐之情。
那個時候的三危,也就是現在的敦煌郡,還是一片蠻荒之地,西域吐火羅也剛剛遷移到這裏,摩拳擦掌的準備對外擴充領土,四周又有數不清的蠻夷部落,實力大減的三苗族,早已沒有了昔日雄霸江南的實力,隻能在各族之中夾縫求生。
但最終,三苗族還是沒有抵擋住滅亡的命運,到了夏朝中期,敦煌地區的三苗部落已經近乎絕跡,非但沒有同化蠻夷之族,反而被當地部落所同化。
對於三苗部落的遭遇,帝辛沒有任何的同情,內心甚至連半分波瀾都沒有。
不論是帝堯,還是帝舜,都曾不止一次給過三苗部落機會,隻是這個部落卻一次又一次的挑戰帝王權威,永遠都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到了帝禹手上,沒有了前幾位帝王的仁慈和耐心,一勞永逸的解除了這顆長達數千年的毒瘤。
隻能送給三苗部落一個字,那就是“該”!
“唔?”忽然,帝辛眉頭輕蹙,望著木牘最左側的某處,赫然有一副簡陋的圖畫。
圖畫上,是一個青麵獠牙的邪神,滿臉凶態,頭上額中有一道縱目,透發出一種恐怖的氣息。
圖畫雖說畫的有些簡陋,但帝辛瞧著邪神額中的那道豎眼,依舊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往下看,關於圖畫中的那個人,三苗遺書的作者也寫下了注釋。
原來,三苗遺書的作者乃是三苗部落氐族的成員,在夏朝時期,他孤身一人前往三危,尋找被帝堯驅逐的三苗部落的族人,臨死之前,寫下了這份《三苗遺書》。
氐族,是在帝堯時期,三苗部落大部被帝堯放逐到三危後,從剩餘的三苗部落中分裂出的一個小支。
一開始,氐族與三苗族並無什麼區分,但當苗師慘敗於帝禹之手後,三苗族日漸衰落,氐族便從三苗部落裏分離出去,並逐漸發展壯大,另外,像現今西南地區的羌族,原本也是同屬於三苗部落,與氐族一樣,從三苗部落裏分離出去,到了殷商時期,世間人隻聞氐羌,而無三苗之說。
例如《詩經·商頌·殷武》所雲:“昔有成湯,自彼氐羌,莫敢不來享,莫敢不來王。”
又如《竹書紀年》提及:成湯十九年“氐羌來賓”,武丁三十四年“王師克鬼方,氐羌來賓”等。由於羌先見於記載,氐羌又往往連用或混用,足以佐證氐羌同屬一族的事實。
自氐族從三苗部落分離出去後,氐族便奉一族神靈為神,此族名曰三目,所奉神靈便是三目祖神。
自那以後,氐族便一直保持有“黥額為天”的習俗,即用刀在額上刻上痕跡,然後在傷口塗上墨,使長入肉中,形成永久的痕跡,看上去像一個豎起來的眼睛,即所謂“天眼”,表達自己對三目祖神虔誠的崇拜與敬仰。
手掌輕輕地撫摸“三目祖神”這四個字,帝辛虛眯著眼眸,不禁陷入了沉思當中。
記得上一世,帝辛曾在碧遊宮聽說過一道秘聞,說二郎神楊戩,其實就是三目族祖神投胎轉世。
因為楊戩的前世,在渡金仙雷劫時,意外身死,後幸得玉鼎真人相救,助他轉世投胎。
關於楊戩的來曆,流傳最為廣泛的就有這麼一段話,“天生棄嬰,額中生豎目,玉鼎收之。”
所以,楊戩本是一個無父無母的棄嬰,卻好巧不巧的被高高在上,遠在玉泉山金霞洞修煉的玉鼎真人看中,收為了徒弟,足以佐證楊戩的來曆必定非凡,是有大來頭的。
而楊戩成為玉鼎真人的徒弟,或許也是為了報答自己的前世,三目族祖神,被玉鼎真人相救的恩情。
“蔥嶺有神骸,甲子搜尋,未果,嗚呼!此誠憾事。”
“蔥嶺有神骸,甲子搜尋,未果,嗚呼!此誠憾事?”讀到這段話時,帝辛神色猛然大驚,他反複地輕喃,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三苗遺書的作者,是從哪裏聽來,在蔥嶺有三目族神骸的?難道他不遠萬裏的從南方氐族,長途跋涉來到西域,真實目的就是為了蔥嶺的那具所謂神骸?”帝辛吸了一口涼氣。
三目族,為仙界的一個強大民族,族內大能輩出,天驕如過江之鯽,層出不窮,放眼六界,也是能排進前一百的超級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