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
沒有一個人拒絕，或是自願，或是脅迫，加入了黃飛虎謀逆的陣營。
這在帝辛眼裏，都是罪無可赦之人。
沒有一個忠臣。
該殺！！
這回兒，羅彬也不淡定了，他咬了咬牙，出列道，“請大王開恩！此屠刀一落，不知多少萬人的人頭落地！自古以來，我朝就沒有大規模屠殺貴族之舉，一旦開了這個先河，且不說有悖於祖製，所造成的後果，將不可估量！”
哪怕羅彬已經打定主意，退朝之後，立即上書，告老還鄉。但此刻，他還是大商朝的廷尉，位列九卿之一。
羅彬一開口，許多士大夫和老牌貴族紛紛附和，勸諫直言。
一旦帝辛落下這個屠刀，不僅老牌貴族從此元氣大傷，顏麵也會盡失，新貴取代老牌貴族的趨勢，將不可逆轉！
為了自家的利益，老牌貴族們也要奮起抵抗。
“飛蛾撲火！”孔宣冷冷地掃視了那幫人一眼。
對於帝辛，孔宣自然是無比的了解。
一旦決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特別是此事，乃是帝辛深思熟慮後才做出的決定，不然的話，也不可能在朝堂中乾綱獨斷。
“羅愛卿，此事由你親自督辦，問斬參與謀逆的權貴極其九族。”帝辛望著羅彬，開口道。
羅彬一怔，他抬起頭，注視帝辛少許，便低下頭，聲音沙啞道，“臣已年邁，怕無法完成大王的期許，懇請大王另擇賢臣督辦。”
帝辛看著他，失望之色溢於言表，“好！”
短短一個字，幾乎宣判了羅彬的未來。
羅彬身體佝僂著，有些頹然，仿佛蒼老了許多歲一樣。
羅彬知道，剛才是帝辛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可他還是辜負了帝辛，選擇了另一條道。
但羅彬沒有辦法。
誠然，他繼續選擇和帝辛站在一條戰線上，說不定有生之年，可以位列三公，家族的權勢也可再上一層樓。
但若是帝辛駕崩，新主登基呢？
還是否會像帝辛一樣，器重羅家？
萬一羅家失去了聖眷，那麼羅家就會一無所有，被恨其入骨的老牌貴族，吞的骨頭渣都不剩。
即使礙於王室的威嚴，不敢明麵上對付羅家，也必定會處處排擠，老死不相往來。
羅彬也不是沒有想過，轉投新貴陣營，請帝辛下一道聖旨，促成羅家和新貴家族結為姻親。
但新貴發展至今，利益鏈已經形成。
階級已經固定，這時候羅家轉投新貴，隻能淪為新貴集團的末流。
除非羅家三代，一直官拜三公九卿，說不定可以憑借權勢，將羅家抬到新貴集團的頂層之中。
但想想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帝辛答應，但底下的新貴可不會答應。
三公九卿，總共就十二個職位，代表著臣子的巔峰。
且不說三公之位，試問那個臣子，不以官拜九卿之職為目標？
不論是羅彬的長子還是次子，或是其他兒子，雖然都非平庸之輩，但也不是什麼驚才絕豔的天驕，靠著父輩蔭蔽，頂天就是一郡太守，封疆大吏的格局。
若隻是念及今日羅彬改變立場之恩，就刻意抬舉羅家的話，那就真的太有失公允了。
所以，羅彬沒得選擇。
帝辛對於羅彬的選擇，雖然失望，但也沒有什麼怨恨。
若設身處地的去想，說不定帝辛也會做出和羅彬相同的選擇。
老牌貴族氣焰要打，但絕不會趕盡殺絕。
畢竟，老牌貴族也曾為大商朝立下過汗馬功勞。
若全都殺了，隻會讓天下人心寒。
一個刻薄寡恩，殘暴不仁，嗜殺無情的帽子，就會如釘子一樣，扣在帝辛的頭頂，怎麼洗也洗不幹淨。
“此屠刀一落，老牌貴族將會徹底安穩下來，再也沒有餘力，與朝廷，與寡人作對！或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帝辛暗歎。
“大明公。”帝辛喚了聲。
孔宣拜道，“臣在。”
“孤命你為監斬官，將參與謀逆的權貴極其九族於三日後，在牧野問斬，屆時，王畿地區的所有官員和貴族務必到場，違抗旨意者，斬！”帝辛吐出最後一個字後，整個大殿，都響徹著一股殺伐之音，震得群臣臉色蒼白。
“大王說過，國法無情，黃飛虎乃是謀逆首惡，誅其九族，乃是捍衛律法，這無可厚非！”說話者，是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