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曼麗低下頭:“都是我出的餿主意。”她說著又抬起頭,“他要找人算賬,就讓他來找我。”說著咬著下唇看高明,但眼裏滿滿的愛意。
看著一對歡喜冤家,竟然就這樣變成了恩愛情侶,吳東不知道該喜該悲。他轉身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高明叫道:“吳醫生,咱們從前的帳一筆勾銷。往後我欠你一個人情,你有什麼用得著的地方,盡管說。”
高明這麼一說,吳東還真想起來了。他回過頭問道:“你找的那些人是尚海的警察嗎?”高明點點頭又搖搖頭:“也不全是,這裏的消防局第九分局的局長,原來是我爸的戰友,所以有點關係。”原來都是消防兵。
吳東點頭,轉身離開了病房。
今天是他到醫院以來最忙的一天,才從高明房間出來,就轉身去了趙傳喜女兒的病房。趙傳喜女兒正在為晚上的手術做準備,趙傳喜在旁邊安慰。吳東靜靜地看著父女倆說話,他們笑時,跟著一起笑,哭的時候,也感到鼻子一酸。
曆經千難萬險,終於要走到終點了。吳東油然而生一種自豪感,沒有什麼能比把一個人從鬼門關帶回來更有成就感了,而這正是醫生每天在做的。這大概就是做醫生最大的動力來源了。
肝髒移植手術是個大手術,吳東走了胡院長的關係,給趙傳喜的女兒安排的都是醫院最頂尖的外科大夫,確保手術萬無一失。
一切準備就緒,趙傳喜的女兒也被推進了手術室裏。北濱市的醫院打來電話,肝髒已經裝進保溫箱,送上了飛機,馬上就要在機場降落了。醫院派了經驗最老道的醫生和司機,帶人去機場接受肝髒。
當這些人離開後,吳東卻感到更加不安起來。按理說,已經到了這一步,絕對不會再出現差錯了,可是吳東總是隱隱感覺有些不安。
趙傳喜也在手術室外徘徊,搓著手好像一個麵臨行刑的犯人。吳東在旁邊坐著,也坐不住了。他站起來向門外走去,趙傳喜趕緊追過去:“吳兄弟,你幹什麼去?你不在這裏,我心裏沒底啊!”
吳東安慰趙傳喜:“我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麼忙,我還是跟著救護車去機場看看,別半路上出現什麼意外。”
趙傳喜一拍腦袋:“我跟你一起去!”吳東打斷他說道:“你還是在這裏陪老婆孩子吧!”說著吳東又想起了什麼,繼續說道:“我給你的藥丸你還留著吧?”
趙傳喜點頭:“你不是說這藥丸是用來吊命的嗎?怎麼了?手術會有什麼意外?”
“你別著急,就是預防萬一。萬一要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這顆藥丸還能為你女兒爭取一點時間。”吳東拍拍趙傳喜的手,轉身又要走。
吳東這樣說,趙傳喜更加不安起來。其實不光是吳東有不好的預感,趙傳喜又何嚐不是呢?他快步走到自己妻子旁邊,把吳東給他的定心丸交給妻子。又千叮嚀萬囑咐,把事情交代清楚,才追上了吳東的腳步。
吳東剛上車,就發現了趙傳喜追了上來。趙傳喜一屁股坐到了副駕駛位上,說道:“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