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一個想法的產生是偶然,那麼一個決定的產生就是一瞬間。就在上一秒,劉毅還在想怎樣將這群人帶向死亡深淵,為他鍾情的十三月殉葬。此時此刻,他卻已經決定要脫離十三月的軌跡一段時間,去做一個命運的決策者。
路已經走了挺遠,失去了路燈的道路也變得越來越黑暗,後麵雜七雜八的腳步也變得越來越不耐煩。劉毅環視道路左右安靜的房屋,知道很快就要迎來創造結局的那一刻。
很快,一幢紅磚平頂帶小院的房子被劉毅看中了,隻是因為裏麵的燈光昏黃溫馨,這讓劉毅感覺很合自己的口味。
“到了,這就是我家。”走到那幢房子門前停步,劉毅把手指向了命中注定的這場相遇。
也許是走的時間夠久,最後目的地的到達並沒有給那群小混混們帶去多少興奮的感覺。在等到劉毅的答案後,他們竟然紛紛舒氣活動起筋骨來。
“你個小崽子太陰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你家這麼遠,把我們帶到這裏來是不是想累死我們!”大概是從前的鈔票都來的太簡單,走遠路顯然並不是他們頭腦中的搶劫犯應該做的事情。萬幸的是這段路終於被他們走完了,而且此時此刻也隻離著那一大筆錢一步之遙而已。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走不了遠路的。早知道這樣我就自己過來取了錢然後給你們送回去了。”劉毅說起嘲諷的話來得心應手,而且完全的自帶一種不把人羞死不罷休的態勢。
“廢話少說,先進去給我們拿錢再說!”如果現在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小混混們的心理狀態的話,那麼絕對非惱羞成怒莫屬。
“好的,那你們等我一下。”劉毅答應的幹脆,還附帶仰頭甜甜的一笑。
“小崽子你最好快點,小心爺爺們等急了把你們家房子燒了!”看著劉毅準備進家門,小混混們其實也有些忐忑。畢竟已經折騰了半個晚上,最後一無所獲的話說出去未免也太丟人。
“誰呀!”按響門鈴,對講機裏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媽媽,是我。”劉毅叫起媽媽來好聽又順口,好像他真的擁有過媽媽一樣。
對講掛斷了,隨後房子裏傳出開門的聲音,緊著著一個女人走了出來,“凡凡,今天沒有晚自習嗎,怎麼回來這樣早?”這是這個可憐的女人出門說得第一句話,也將是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還在等什麼,還不快點上去把她綁上,嘴巴也堵上!”和剛才人畜無害的表現不同,劉毅仿佛一個指揮者一般冷靜而果斷的對那群小混混們發出了指令。
聽到劉毅的話,後麵的人都感覺很奇怪。明明站在他們麵前的還是一個屁大點的孩子,說出的狠話卻絲毫不遜色於一個大人。更何況,他要求的綁架對象還是他的母親。換成是平常人,現在的劉毅不該是大喊大叫然後把他們趕走嗎?
然而劉毅的話卻有一種魔力,有一種能驅使人將語言轉化為行動的魔力。所以雖然小混混們心裏紛紛在猶豫,腳步卻是早已控製不住的擁上前去,三下兩下的便把那個“凡凡”的媽媽綁了起來,還嚴格遵照劉毅的吩咐把她的嘴巴也堵上了。
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聽一個小孩子的話,卻又控製不住的要去聽他的指令,在很久以後,當這群人在梁文東麵前回憶起劉毅的時候,紛紛把這種奇怪的魔力歸咎為一種控製力。在他們看來,劉毅是一個擁有著強大的領導能力和控製力的人,所以他們願意追隨他。
“小屁孩兒,說吧,你們家的錢都放哪裏了?”房子裏唯一的主人已經被控製了,小混混們則是如入無人之地一般的翻找起來。誰的心裏都有隱隱的成就感,畢竟這是許多人混混途中的一次大買賣。
聽了話劉毅並沒有很快做出回答,他走到那個被捆綁的女人麵前觀察了許久,隨著那個女人的眼神變得越來越驚恐,劉毅則笑得愈發的肆意張狂。他輕輕的用手掠過那個女人的臉頰,然後張嘴叫了聲媽媽。不同於之前的甜蜜,這聲媽媽不管聽在誰的耳朵裏都是極具威脅性的。
而小混混們看到劉毅的異常行為更是驚得大眼瞪小眼,一個個的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來。
“小屁孩兒,你……”話說了一半便說不出口了,因為事實已經擺在眼前,這個“凡凡”明顯不是那個真的凡凡。
“我?我怎麼了?”看到這麼多人齊刷刷的看著自己,劉毅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們是不是發現什麼了?沒錯哦,就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根本不是那個什麼鬼“凡凡”,我叫劉毅,就是一個剛從福利院裏跑出來的乞丐。隻是無意中在大街上碰見了你們,然後又被你們有意的絆了一腳,所以不得不和你們玩一場遊戲啊!”
仿佛周身都泛起了黑色的光,現在的劉毅就像一個魔鬼一樣注視著眾人。這個別人眼中的小屁孩,高高在上的玩弄了所有自以為是的人。並利用他獨特的方式將這群人帶入到了一場綁架案中,他們綁架了那個女人,同時也綁住了他們自己,而最後的贏家,便是劉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