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進山之前(1 / 2)

鄭潔的金絲鎖還死死套在羅中續的脖子上,嚴小天……算了,還是叫他老貓吧,他過度早熟的外表和他那個有些蠢的名字實在太不搭界了。

老貓站起身,風輕雲淡地解開羅中續身上的絲線,將它們團成一團遞給鄭潔。

整個過程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但那條絲線在羅中續的脖子和手臂上毫無規則地纏成了一個死結,加之其極度鋒利,可老貓卻毫不費力地解開了它,他的手指在絲線上輕輕滑過,絲線就莫名其妙地從羅中續身上滑脫了下來,沒有任何阻力、如行雲流水。

怪不得老張過去總跟我說什麼“高手在民間”,過去我一直沒能完全理解這句話的含義,可今天我才算是明白了。

說真的,論精妙,老貓他們的手藝絕對比不上修道之人講究的“大道無疆,萬法自然”,可他們這一手絕活卻勝在一個“奇”字上,就連我都無法看穿裏麵的門道。

鄭潔收了金絲鎖,老貓又拿出一個青銅小盒子,用指甲蓋從裏麵蒯出一些灰白色的粉末抹在羅中續的傷口上。

羅中續為人高傲得很,可在老貓麵前卻乖巧得像隻貓崽子一樣,我能看的出來,那些粉末對於傷口來說應該是有著很強的刺激性的,羅中續此時的表情顯得十分痛苦,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額頭流淌下來,可就算這樣,他還是忍著痛,畢恭畢敬地對老貓拱拱手:“謝謝。”

老貓看了羅中續一眼,沒做任何回應。

片刻之後,羅中續的表情變得輕鬆起來,空氣中的血腥味也變得更淡了,說明他的傷口已經在極短的時間內愈合。

老貓這才笑嗬嗬地對我說:“東家,你看咱們人也來了,手藝也秀了,現在是不是該說正事了?”

我也衝他笑了笑:“還用我說麼,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聽到我的話,老貓頓時流露出一絲驚訝,但這種驚訝在他臉上卻轉瞬即逝,他依然用一種風輕雲淡的語氣說:“東家說笑了,您雇我們來的時候隻說是倒鬥,卻從未提起過倒的是什麼鬥,盜的是哪家墓。”

我用手指敲打著手裏的茶杯,盯著老貓的脖子說:“老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不是佛教信徒吧?”

老貓朝自己脖子上的觀音吊墜看了一眼,而後朝我拱了拱手:“東家好眼力!”

“不隻是老貓,”我環顧了一圈,對在場的所有土夫子們說:“還有你們,既不是善男信女也不是宗教門徒,可這一次來,每個人都佩戴了護身符,最關鍵的事這些護符全都是開過光的,開光時間全都不超過三天。所以很顯然,你們每一個人都知道這次要倒的鬥是什麼鬥,要盜的墓是什麼墓,也知道這座墓凶險、邪性,另外,在來這之前,你們私下見過麵,之後還一起到普照寺請了護符。”

說白了,帶護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可一群人全都帶了同一個寺院、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和尚開過光的護符,那就大大的有問題了。

不過他們這麼做我也理解,土夫子也是人,他們也怕死。說真的,如果不是老孫開出了天價雇傭金,這些人恐怕根本就不敢來。

老貓愣了一下,而後訕訕笑了笑,沒再說話,其他人則是用一種類似於驚恐的目光看著我。

氣氛變得有些奇怪,老孫在一旁故意岔開了話題:“哎,老貓,其實我剛才就奇怪,你是怎麼看出他就是老板的?”一邊說著,他還朝我這邊指了指。

老貓又露出了那種不深不淺的笑容:“說起來,我也是猜的。從進門開始,我就發現這小小的屋子裏有這麼三個人,兩男一女,不但儀容非凡,身上還帶著一種我從沒見過的獨特氣質,而這裏麵最讓我看不透的,就是這一位。”說著,他也朝我這邊指了指。

很顯然,老貓口中的兩男一女就是我、老孫和桃舞。

這時桃舞放下手中的茶杯,笑著問老貓:“他你看不透,那我們你就能看得透了麼?”

“也算不上看透吧,”老貓搖了搖頭,對桃舞說:“就比如您吧,人長得漂亮,看著也挺可人的,可我第一眼看見您的時候,卻像是見到了某種從沒見過的凶猛野獸,背後的寒毛都倒立起來了。嗬嗬,說起來慚愧,想我老貓也是十幾年刀尖舔血的人,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見您的時候就是忍不住害怕。”

在這裏我必須給老貓點一萬個讚,說真的,有時候我見到桃舞也會有這種寒毛倒立的感覺,尤其是我跟桃舞獨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