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如逍遙子所料。熊綢全勝。
高府壽宴上的所有人,全因為殘陽劍而果結了自己的生命。
一場好好的壽宴便成了一場盛大的葬禮。
逍遙子冷冷的注視著所有的屍體。他暢快淋漓的大笑了起來。直至自己笑出了眼淚。
“逍遙子,他們全死了。”熊綢有幾分的得意。他似乎是找到了逍遙子所說的那種玄妙的感覺。
“好……”逍遙子的一聲好字還未說完。
一具沾滿了血的屍體,竟然跳了出來。
熊綢瞬間發現,他抽劍而出。
可是,他還是晚了。
他的殘陽劍是快,但是,卻快不過唐門的暗器。
逍遙子在那人跳起來的一瞬間,就己然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他便是唐門的唐鍥。
唐鍥的暗器使的出神入化,在他站起身的一瞬間,六十八種暗器己然從他的身上發了出來。直衝熊綢的身體所去。
就算是熊綢的手中有一百把劍,怕是也難以將每一個暗器都擊退。
這時,逍遙子飛身而下,用他的身體,擋到了熊綢的麵前。一瞬間,六十八種暗器全射到了逍遙子的身上。
而逍遙子竟從腰間抽出了一把長劍,直抵唐鍥的喉頭。亦是一劍封喉,唐鍥瞬間倒下。
而逍遙子的身體,也軟軟的倒了下來,就倒在熊綢的懷中。
“逍遙子,逍遙子……”熊綢的內心錯綜複雜。他怎麼也想不到,在他的劍下,竟還有活人。
“師父的劍,比你的快。”逍遙子有氣無力的說道。這是逍遙子第一次稱自己是熊綢的師父。“雖然,我還需要拔劍。”
在以往的時候,熊綢總是以為,他的劍,要比逍遙子的劍快,因為,他的殘陽劍沒有劍鞘。他省去了拔劍的時間。
熊綢的眼眶漸濕,“師父,我找人救你。”
熊綢沉重的開口,喚他一聲師父。逍遙子教了他兩年,他第一次叫他師父。
逍遙子笑了,微微一笑。
唐門的暗器有多厲害,逍遙子清楚。但凡是唐門的暗器,全淬有劇毒,天下的高手,沒有人在中了唐門暗器還能活著的人。
那些活,是至命的,無藥可解。
他逍遙子亦不例外。等待他的,也隻能是死路一條。
“沒有人可以救我。”逍遙子再語。
此時,他的雙手己經漆黑,那黑色的線條,蜿蜒而上,直衝他的全身奔去。
這是一種什麼毒,除了唐門的人,不會有別人知道。
“師父。”熊綢沉重的呼喚。
逍遙子在中了毒後,整個人仿佛老了二十歲,他的肌膚,不再如雪的光亮,他的神彩,不再如昔日那般精神。瞬間,他的嘴角己紮滿了細密的胡須,頭頂的烏發,也隨之變得花白。
他蒼老的如同一個老者。
“我告訴你,其實,我剛剛給你講的那個故事是真的。”逍遙子輕語,他似乎己經沒有太多的力氣再說什麼話了。
“我知道,是真的,你從不會騙我的。”
此時的師徒二人,似乎話語漸漸的多了起來。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若這個時候再不說話,想必今生都沒有再說話的可能了。
“故事中,有你。”逍遙子認真的說道。
在聽到這簡單的五個字的時候,熊綢的整個人完全的變了,他變的狂躁,麵目猙獰。
“那個女人,也是我生命中最愛的女人。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己然將死。我是一個殺手,沒有好處,不會幫人辦事,所以她給了我一個吻,作為交換,托我找到她的兒子,為她報仇……後來,她死在我的懷中,就如同現在這般。”逍遙子說完,己然是力不從心,那蜿蜒而行的黑色線條,蔓延到了他的麵門之上。
“你殺的每一個人,都是該死之人。”逍遙子在他生命的最後,為熊綢解開了所有的迷團。“她可以安息了,她兒子替她首刃了每一個仇人。”
熊綢早就說過,逍遙子不會讓他去辦那些沒道理的事情的。他沒有想到,這一切的一切,竟是與他有關。
“師父……真相為什麼會是這樣?”熊綢不解。
大雨,在此時淅瀝而下。
高府的滅門之案,己經完全的超過了當年逸王府血案。人數如此眾多的死屍,朝廷不會不管。
“不要老問為什麼。在這個世間,原本就沒有什麼因為所以。”逍遙子沉重的閉上了他的眼睛。
高府高牆之外,一大隊人馬奔湧而來,淩亂的腳步聲告訴熊綢,此時來的人,人數眾多,而且是訓練有素的隊伍。
“我記下了。”熊綢應聲。
逍遙子再次睜開眼睛,他己然看不清熊綢的臉孔了。作為一個殺手,就算是他在將死之時,他亦有屬於殺手的那份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