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者自然不喜歡有勁敵，他喜歡下屬跟他示弱，特別變態地喜歡看女老師們在他麵前梨花帶雨。她們一流淚，他的心腸就軟下來。一軟下來，他的大嗓門就變柔和了，她們的要求，評職稱啦，評先進啦，教好班啦，他幾乎都能夠應承。有兩個男老師看出了他的嗜好，更變態地在他辦公室哭得稀裏嘩啦，他很意外又心滿意足地笑了：“喂，你們是男人呢，怎麼哭得像個娘們？我剛才批評得很凶嗎？不凶嘛。”
男老師邊抹淚邊說：“您批評得很對，太對了，是我不爭氣，辜負了您對我的期望，今後保證不在辦公室鬥地主了，啊啊啊！”又哭上了。
今天顯然他心情不錯，沒在大會上直接批評誰，或者間接刺激誰，就是按部就班地講，當講到今年進了八個老師，要新老傳幫帶，共同為樹人中學的崛起做貢獻的時候大家才有些興奮，會議室裏出現了親切的嗡嗡嗡似小飛機的聲音。老夏就開始一個一個介紹，哪個學校畢業的，什麼專業的，多少歲，從哪裏來的，雄的還是雌的，喊到某人的名字他們就站起來跟大家點頭鞠躬。
柳蒙聽了介紹，都是些西江師院，宜川師院的，就她一個華師的，心裏就有些得意，也惴惴，好像是另類。她也站起來點頭鞠躬，眼睛也沒實看他們，就虛實一掃，快速坐下。
跟著郭校宣布教學安排，柳蒙聽到自己在高一六班和八班，滕雲飛在六班，她也不知道為何對他的名字這麼敏感。
會議結束後老師們有的往前門走，有的往後門行。二百多個身子慢慢挪動，互相瞪眼看。柳蒙夾在人流中行進緩慢，一片的注目禮。她是新鮮東西，總是會讓人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