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啊,男女同居一室,總得避個嫌。”
“好好,就算我張鳴一今天倒了黴,陪你坐一宿。”
“你明天上班怎麼辦?”
“有什麼辦法呢?誰叫你是我的未婚妻呢!”我連哄帶騙,總算把她安頓下來。
“沒事兒,就翻這玩意兒解悶吧。”我隨手扔給她一本時興畫報。
翻著翻著,與人體打了兩年多交道的姑娘,不覺臉紅心跳了。
“怎麼樣,有點意思吧?”我按照我的思維推進。
“嘻嘻……”姑娘臉紅得象桃花,“太那個了。”
“你呀,少見多怪。在西方,人家是當作藝術來欣賞的。比如說這幅照片吧。”我拿過姑娘手中的畫報,“你看,多美呀。你要是也來這麼一張,一定比這個灰眼睛女人漂亮。”
“不幹不幹,那有多難為情呀。”
“曉麗,我太愛你了。你能不能不上班,天天陪著我?”
“那,當然不行羅!”
“就是,要是有這麼一幅照片,裝在我的口袋裏,我天天能見到你,天天和你在一起。”姑娘低下了頭,仍在猶豫。
“曉麗,你答應我吧。”沉默了一陣,姑娘鼓起勇氣,終於抬起頭:“照這種。”她指著一個穿“三點式”的女人。
“不過,也可以。但是,你最好洗淋浴,這樣,拍出來,就更水靈。”
姑娘去衛生間更衣,淋浴。不知道為什麼,衛生間的門,沒有插銷,是我事先做了手腳的。她背頂著門,開始脫衣服。
正在她最見不得人的時候,門一下子被我推開了,把她擠到了牆邊上。還沒等她反映過來,我“哢嚓”一聲,一道刺眼的閃光,刺破了她的尊嚴。
接著,又是幾下。姑娘尖叫一聲,一溜煙衝出衛生間,逃進裏屋,扯過床上一條毛巾被,從頭到腳把自己捂了個嚴嚴實實。
“姑娘,你看這個,怎麼樣?”那是一張姑娘的裸照。她遠遠地望了一眼。想著自己可能也和照片上的姑娘一樣的醜態,不由得不安起來。
“就是她,我父親老戰友的女兒,在歌舞團工作,我父親逼著我和她好。”
“那我們咋辦呀?”
“你放心。”張鳴一申明地笑了笑,拖長聲音說:“我隻愛你一個。”
姑娘嫵媚地一笑,剛才繃緊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了。那晚,姑娘屬於我張鳴一。
“你這個王八蛋,不象老子直來直去!”刀疤臉罵開了。
“不過,總覺得對不住人家姑娘的。”張鳴一歎氣。“那天警察抓捕我的時候,她來看我,說懷了我的孩子。”
“不會吧?懷了你的也是劣種!”劉小武譏諷地說。
“姑娘什麼單位,叫什麼名字?我們哥們今後出去也好照顧照顧?”
“對、對、對,劉小武說得對,張鳴一,沒那麼小氣吧?”底下附和。
“她叫劉曉麗,市人民醫院護士。”張鳴一大聲說。
“什麼?你再講一遍?”劉小武不相信他的耳朵。
“她叫劉曉麗,市人民醫院護士。”張鳴一重複說。
“叭”的一聲,劉小武當胸一拳,擊向張鳴一。張鳴一站立不穩,後退數步。沒等大家反映過來,劉小武拳頭雨點般向張鳴一砸去。
“快分開他們倆!”刀疤臉從床上跳起。
劉小武象一頭被激怒的公牛,拳頭瘋狂地向張鳴一身體擂去。一下扯勸的、呼叫的,亂成一團。監室的喧鬧聲已驚動了值班警察,劉小武被帶出去審訊。
幾天後,人們了解到劉小武之所以歇思底裏,是因為那個傳說中美麗可人的姑娘是她的親姐姐。姐弟倆從小關係融洽,長大後,才知道他和姐姐是同父異母的姐弟,姐姐的生母他從來就沒有見到過。但並沒有絲毫影響他們姐弟的情誼。後來他上高中,姐姐外出新疆闖蕩。姐姐回到濱湖市,還是小武投放勞教後才知道的。他沒想到毀掉她姐幸福的竟是這個道似貌然的張鳴一。那股無名火一下子就燃燒起來。
劉小武被單獨收押的事,全勞改農場都知道了。一個星期後,劉小武回到集體監舍。當年一起投勞的黑頭鯊成昊鴰、穿地風鍾彪、提籠雞郭本生,先後在農場集體活動時見了麵。按說,他們在農場的改造也有了起色。而劉小武等人後來的發展,是人們始料不及的。
“大哥,我想出去看看姐。”白麵郎君望著遠方,沉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