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幾回暗拭青衫淚(2)(1 / 2)

說到此處,她咬牙怨憤,簪子深深刺進掌心她亦不覺,鮮血汩汩而下,身後薑清輝擰眉,匆忙將簪子奪下,又借著燭光用撕下來的錦緞為她包紮起。而皇後,目光遠淡淺淺講述著她這一生,“那個下賤女人後來為他生了個兒子,他卻從此都再不去她那兒,對那母子更視若無物,別人不知原由我又豈會不知,他那麼做不過是為了消除我的戒心,他竟為了那個下賤的女人而更加寵我!”

薑清輝隻默默聽著,聽著他母親心裏的苦和怨,而她倏忽猙獰一笑,不緊不慢道:“可那又怎麼樣?我還不是一樣殺了那個女人麼。”

薑清輝將地上的碎片收拾起,將桌子重新放好,沉吟半刻,道:“我相信父皇也是愛您的。”

“愛我?”皇後宛如聽到了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那又為什麼讓你幫助那些人?為什麼將我姚氏統統給他陪葬!”

“父皇跟我說,您是鬥不過太子的,太子究竟是什麼樣的人連他自己都越來越看不清了,而姚氏多年坐大,他們想要的是薑王室的社稷……如果,如果我能助太子一臂之力的話,至少能保住您的性命……”

“父皇說了,他不想您死。”

言罷,皇後渾身如泄了氣的皮球,目光渙散,遲遲無法回神,薑清輝扶她躺下後,默然退出門外,一夜不曾離開。

愁向風前無處說,數歸鴉。

蘭城小鎮外,安遠村。

王大嬸剛把家裏一隻老母雞下鍋,就見老頭子已經從鎮上打酒回來了,旋即揮著長勺喚著:“老頭子,酒先放這兒,呆會兒我先拿它去去腥。”

王大伯聽著,便徑直進了廚房將酒壺放在灶台邊,又朝西屋瞅了一眼道:“怎麼?那夜家小姐還是那個樣子?”

王大嬸一聽,也歎口氣道:“你說好好一姑娘就那麼說醒不醒,說睡不睡的……”

說起這兩人,幾日前王大伯去山裏拾柴火發現了兩人身受重傷,走過去時那男子還醒著見有人靠近目光頓時如鷹瞅著來人,那目光王大伯至今想起來都打顫。後來那人漸漸放鬆警惕,王大伯才將人帶了回來,他自稱姓夜,懷中女子是他家小姐,路遇劫匪與家人失散,老兩口見姑娘玲瓏無雙便收留二人在家養著,男子倒很硬朗,沒日子身上就大好了。隻是那小姐,自那日醒來後就不言不語,雙目無神卻怔怔望著天花板,都換了好幾個大夫了也不見好。

王大嬸手腳利落,很快便將燉好的雞湯盛了碗遞到王大伯手裏,嘴一努,道:“先給小夜一碗,喂姑娘喝點。”

“哎。”王大伯接下後,朝西屋走去,抬指叩了兩下,附耳上去便聽見極輕的腳步聲走過來,旋即門開了。

麵前之人身材挺立精幹,麵如霜雪目如寒潭,即使一身粗衣亦難掩那冰冷肅殺之氣,此人就是幽魅,夜無絕。

王大伯莫名心頭一顫,將冒著熱氣的湯碗遞過去,和藹一笑,道“小夜啊,趁熱給姑娘喝點吧。”

夜無絕點點頭接下,僵硬扯出一抹笑容,道:“有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