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見時機成熟,拱手道:“家父還曾告訴在下,要請一個大師的法物回家供養起來,今日一見大師,我覺得特別投緣,所以有個不情之請,想請大師將此物送與在下。”
方士看了看手裏的青銅器,有些楞了,眼睛隨即軲轆一轉:“這東西就值50錢不到,平常除了我們練練丹藥,根本沒人用。還得訛他一下。”想到這兒,方士有些為難的說到:“這東西,可是寶物啊。。。”
一句話還沒說完,隻聽見“呯”的一聲,卻是嚴虎一把捏碎了一個酒碗,正對著他怒目而視。
看著嚴虎的牛眼和銅鈸大的拳頭,方士嚇得一哆嗦,慌慌張張的說到:“雖是寶物,當也可以贈與有緣人,今日就贈與小兄弟,在下還有事,改日再見,改日再見”。說完留下青銅器,拿著獸皮,飛也似的溜走了。李飛拿著青銅器卻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嚴虎氣呼呼的說到,“大哥,拿些上好的毛皮,卻換來這個勞什子的東西。”
李飛笑眯眯的說到:“嚴虎,別急嘛,聽我慢慢說來。”
“我怎麼不急,這東西,最多值50錢,我們那些皮貨,最少值1500錢。我給大哥的那袋錢也少說有百錢。買過來便是了。”嚴虎沒好氣的嚷道。
李飛還是不急,反而長出了口氣,喜滋滋的咂了口酒說到:“兄弟,咱們現在喝的這種酒,不僅渾濁不堪,而且喝起來極不痛快。還有,這種酒我大漢各地口味基本都差不多,且價格低廉。”
“酒不都這樣嘛,有啥稀奇的”嚴虎搶話到。
“如果,大哥我告訴你,有一種方法,可以把酒變得更加清亮,而且喝起來更為醇厚。你認為這酒價值幾何啊?”李飛依舊不緊不慢的說到。
“額,當真有這種法子?大哥,快快告訴我。”嚴虎急吼吼的扯了一嗓子。
李飛把看四下沒人注意他們,便把嚴虎拉倒耳朵邊如此這般的說了起來。
嚴虎到底是文化人,而且也在蜀地各處闖蕩過,很快的便理解了李飛的意思。聽完李飛的講訴後,高興的抓耳撓腮。仿佛看見了滾滾錢財,不對,是一座座金山,向他飛了過來。
嚴虎傻笑著問李飛:“大哥,你雜懂這麼多啊?哎呀,這法子要是成了,我們的計劃可是事半功倍啊。”“嗬嗬,此乃大秦之國釀酒之法。對了,你之前說你家裏有一個釀酒作坊?”李飛問道。
“是的,家母家裏祖上便是釀酒的,問這個幹什麼?”嚴虎扣了扣腦袋。
“你傻啊,這種好事,自然是在兄弟家裏做啊,難道我做啊,我又沒釀酒作坊。再說了你我兄弟,誰跟誰啊。”李飛拍了怕嚴虎的肩膀。
嚴虎不傻,嚴虎自然明白李飛的意思,但點子是大哥的,他不好意思讓大哥放在自己家裏做。李飛的這一席話,倒是讓嚴虎越發敬佩起大哥來。畢竟很少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李飛卻是百分之百信任兄弟,因為,目前也沒有更值得他相信的人了,而且還需要用別人的資源,得到必須先付出,這點道理,李飛還是懂的。更何況,嚴虎家中,其實也不算特別富裕。釀酒而已,哥肚子的墨水可不止這一點點,李飛對於以後自信滿滿。
第四節蒸餾酒
兄弟二人吃喝完畢,因為要趕著回去試驗,便風風火火的上路了。
“大哥,我還是不明白,你怎麼不買下那個銅器來,咱不是有錢嘛?”嚴虎依舊不依不饒的追問。
“我說你個大個子,怎麼不明白呢?1,那袋錢,咱們去你家的路上總得用錢吧,還有好多天呢,總不能一路討口回去吧2,這些方士遊走四方,慣於坑蒙拐騙,察言觀色,要是發覺手中的東西,價值連城,你說他們會開出什麼價格?3,剛才那個小集市,連皮貨商都沒有,能買的起上好毛皮的人家更是沒有的,我們的皮貨怎麼換錢?4,我不想讓人知道,這個東西的用處,隻有用哪個辦法來騙騙那些方士和周圍的人。聽明白了嗎?”
李飛連珠炮的似的衝著嚴虎說到。嚴虎恍然大悟,嘴裏連說:“慚愧慚愧。還是大哥想的周全。”心裏卻對大哥的佩服又增加一層,並且暗暗高興,大哥處事周全,不是那種魯莽之輩,以後跟著大哥幹,一定很好。想到這兒,嚴虎倒是不在乎大哥的責備,又跟李飛嘻嘻哈哈的鬧了起來。
李飛覺得很高興,雖然對於穿越後落地的地方不是太滿意,沒能成為什麼花花公子或者混吃等死的一類,但能夠遇見嚴虎也是不錯了,人,遠比結果重要,更別說手裏有了簡化版的蒸餾器,這就是錢啊。
心情大好之下,看路上誰都順眼。別說,漢代的小夥就是淳樸,看見人都是麵帶笑容,主動讓路,這得敬重,必須抱拳示意;漢代的美眉就是好看,天然無汙染,看見我們都是害羞的衣袖遮麵,羞嗒嗒的樣子就是惹人憐愛;瞧瞧漢代的建築,雖然就是茅草加樹幹,但不失淳樸,像極了北歐派的範兒,簡約。
當然,要是小夥能夠暢飲美酒,姑娘能夠穿上華服,散落的房屋變成居民小區,茶鋪變成酒樓,商鋪變成超市,那,我得賺多少錢啊,這種好事豈能獨享?於是聽說了好事的嚴虎,雙眼立刻變成銅錢狀,變得狂放不羈,仰天大笑。對啊,生活就應該這樣。我來了,我為自己代言,漢朝,你準備好了嗎?
看著眼前經過的兩人,路人卻是搖頭不已。路人甲:特麼兩個傻子吧,沒事在哪兒傻笑,還衝我抱拳,算了還是回個禮吧,趕緊走,免得被人認為和傻子一樣;路人乙:這兩個公子好生無禮,怎能如此盯著人看?看來,雖然已經生了三個娃了,老娘依然還有魅力。啊,莫不會這兩人是傳說中的登徒子?離他們遠些好點.
路人丙:哎,我說路人丁,看見沒有,我剛才可在鋪子裏看見了,這兩人用虎豹皮換了個不知什麼勞什子的東西。多好的後生額,變成了傻子了,一邊傻笑還一邊對人拱手作揖,這就是亂世啊,啥也別說了,這就一定是體製問題了,且容我好好深思。可憐我等南望王師又一年,王師就是不上岸啊。
李飛在路上又向嚴虎詳細了解了漢朝的很多事情,後來還專門用竹簡記錄了下來。
嚴虎除了覺得大哥寫字難看,寫的東西根本看不懂外,也沒覺得什麼,大哥說了,這是用密碼寫的,可不是,賺錢的東西乃男人的不傳之秘,別人怎麼能看?
李飛對於自己的簡體字很滿意,這種略帶後世歐洲抽象派寫法的字體,別說,要是擱久了可能連自己都不知道寫的什麼,這保密性杠杠的。
簡體字?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啊,我就不信了,漢朝還有誰能研究出簡體字,有本事,連漢語拚音也研究出來啊。對,以後重要的東西就用漢語拚音。
半月之後,兩人到了嚴虎的家鄉嚴家村,川西的一個山村。嚴虎家在這個山村裏不僅是裏正也算大戶,有自己的莊園和家丁。而且其父還是嚴氏家族的族長。不巧的是,嚴父有事外出。
走進一間不大的屋子後,嚴母正在忙碌,回過頭看見了嚴虎,二話沒說,抄起一個撣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抽到嚴虎身上了,邊打邊罵:“你個死娃娃,跑哪兒去了?你父親那個死鬼天天往外麵跑,你啥子不學,學他。家裏就丟給你媽一個人,你說你長這麼大個子有什麼用?你還真怕你媽累不死哇,說嘛,這次又跑哪兒去鬼混了。”
嚴虎此刻就像老鼠看見了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任由母親的撣子打在身上,聽聞母親問話以後,結結巴巴的說到:“我啊,我去江州了,我不是去玩兒。。”
“還說沒去耍,你看你的衣服都變成啥子樣子了,你的臉上是怎麼回事?又被老虎抓了?你給我跪下來,你還真是想氣死你媽啊,跪好,不要動。”嚴虎老老實實跪在母親麵前,如同小山一般。
嚴母拿出了不知什麼藥膏,細心的在嚴虎的臉上塗抹。“你個死娃娃,家裏就你一根獨苗苗,你不要氣媽了好不?乖,這次回家就不要跑了哈,搞緊把婚結了,趁你媽還能動,還能幫你多帶哈娃娃。”
聽到這兒,李飛噗嗤一下笑了,嚴虎不回家原來也是懼婚啊,也是,不論哪個朝代的父母都是一樣的。
嚴母這時才發現,門口還站著一個人,這也難怪,嚴虎個子高大,往門口一站,就把李飛擋住了。嚴母臉一紅,畢竟剛才說的都是家事,立刻用手攏了攏頭發,踹了嚴虎一腳:“死娃娃,滾一邊切,家裏來了人,也不說一聲。”
李飛立刻對著嚴母行了一個大禮:“母親大人在上,請受小子一拜。”說罷,對著嚴母叩首而拜。
這倒是把嚴母嚇了一跳,趕緊扶起李飛:“少年郎,這可使不得,你這是咋了?”
“我父母已仙逝,我與嚴虎結為了異性兄弟,自然他的母親也就是我的母親了,剛才多有唐突之初,還望母親大人不要介意。”李飛滿臉堆笑,嘴巴甜甜的說到。
李飛說的這些話倒是有很大部分是出於真心。他看得出來,嚴母是家中說一不二的人物,而且嚴母火爆的性格像極了自己的母親,不覺之間更多了一絲親密感,眼圈竟然有些紅了。
嚴母看著眼前這個少年郎雖然穿著極為粗陋,但長得白白淨淨,細皮嫩肉,舉手投足之間不似那些普通的鄉間村夫,而且嘴巴又甜,心裏已是多了幾分喜歡。
“哎喲,可憐的娃兒,這麼小父母就去了。”嚴母有些疼愛的在李飛肩上輕輕拍了拍,轉過頭就虎著臉對嚴虎說到:“你看看你,渾身上下邋邋遢遢的,你看這個小兄弟多幹淨。還有,你沒錢買衣服哇?你看看你們兩個穿的啥子東西?給我滾一邊去,把衣服拿出來。你們兩個把衣服換了。”
然後笑著對著李飛說到:“娃兒,還沒吃飯哇,來先把飯吃了,再換哈衣服。”兩兄弟就著簡單的飯食吃飽以後,換上了衣服。嚴母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對了,這才是兩個俊俏的後生嘛”,嚴母稱讚過後,正要說什麼,突然門口有人敲門,嚴母和來人說了幾句後,滿臉愁色的進來了。嚴虎急忙給母親拿過來一把椅子:“媽,啥事額?你眉頭都皺起來了。”
嚴母坐下來輕輕摸著兒子放在肩頭的手:“沒啥子,這兩年益州還算風調雨順,結果那些酒商就準備要把酒曲的價格往下調了,剛才你三叔過來說這事,我正在發愁呢,你說啊,大家辛辛苦苦勞動了一年,就等著賣糧食,做酒曲賺點錢,酒商要壓低價格的話,大家的日子就不好過了額。”
“額,這事啊,母親,李飛有一個法子,你看行不。。”嚴母仔細聽了以後,大感好奇,此想法雖然匪夷所思,但也頗有可行之處,於是性急的嚴母立刻讓李飛和嚴虎兩人組織工匠,開始製作蒸餾器,嚴母則開始忙著調動一些人力和物力資源,為以後的工作做準備,而且嚴母本身也是釀酒好手,這次也是準備親自上陣。
趁著工匠們熟悉蒸餾器的時間,李飛抽空了解了一下嚴虎所在的山村,大概的位置相當於現在的邛崍附近,距離當地治府臨邛也就大半天的路程,而臨邛距離成都則有七十多公裏。聽到臨邛這個地名,李飛心裏麵又開始活絡起來。一連串的計劃又開始在心裏串聯起來。要想富,先修路,漢朝的官道稍微好些,但也就是平整一點,這種路上,軍馬一天能連續跑四十公裏都已經是不錯了。
可我的是商業計劃,不需要絕對速度,需要的是道路的安全和道路的平整,這裏麵需要用到的東西就多了。想了想,李飛還是暫時放棄了這個不靠譜的計劃,還是因為沒錢,而且以後的計劃還得需要官府的關係才行,這可不是光錢就能解決了,“以後的事情還有的忙額,先把手裏的事做好”。想到這兒,李飛心裏有底了。
打鐵工匠們搞懂了那個蒸餾器的原理後,隻用了不到五天,一台擴大版的西漢蒸餾器誕生了。
李飛又讓人搞來了一些木炭和幹淨的絲綢,當做過濾層,然後又請工匠做了一個外用的冷卻器,將導流管放入其中,之後才開始蒸餾,這些實際的事就用不著李飛操心了,因為李飛本來也不懂,他也隻是提個方案。剩下的事就交給嚴母和製酒工人了。
將酒過濾以後,剩餘的酒流入了罐體之中加熱。不久,一股清香的味道率先飄了出來,接著一縷清亮的液體順著導流管流到了碗裏。嚴母端起碗,看其色,聞其味,都覺得是上乘,然後又嚐試著喝了一口酒,居然有點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李飛看見了心裏咯噔一下,立刻接過嚴母手中的酒,一仰脖就喝了進去,頓時順著喉嚨,一股辛辣而濃厚的味道酒勁竄了上來,李飛立刻變得麵紅耳赤,這時心裏才明白了:“原來嚴母是被辣著了,嗬嗬”。
嚴母喝完以後,回味了半天,就說了一句話:“此酒,一壇,當賣一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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