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聲繼續。
歐陽惠驚了一下,她沒想到這個人既然還能繼續開門。恩,或許這個人真的有些不同,不過他是決計進不了這個屋子的。
“砰”
一聲輕響,門碰到了抵柱。
歐陽惠“咦”了一聲,站了起來。
門口,一陣緩慢而輕輕的腳步越來越近。透過豎立在客廳的屏風,歐陽惠甚至都可以看到那人模糊的輪廓。
“看來,你確實與眾不同。”歐陽惠歎道。
那人哈哈一笑,道:“歐陽姑娘過獎了,不過聽歐陽姑娘的語氣,好像並不樂意;但先前打過的賭又是在下贏了,這可就難了。”
歐陽惠笑道:“我不樂意有何用?”
那人正色說道:“不,我可不似那些庸人,既然姑娘不樂意,我是決計不會強求的。但賭約還在,不如這樣,你我就隔著這一道屏風,把酒言歡,姑娘看不見我,那些煩躁和不適,當會好些。”
歐陽惠笑道:“你倒是體貼,好!”
說著,外邊送酒的送菜的人走了進來,那人又吩咐人給歐陽惠送來一壺酒,才自顧自的坐下。他倒也不客氣,斟滿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哦啊~~~”那人長舒了一口氣,歎道,“沁人心扉,好酒!”
歐陽惠也端起一杯酒,道:“酒是好酒,人,也是妙人!”
那人哈哈大笑,道:“歐陽姑娘謬讚,若是論妙,歐陽姑娘才是妙人啊!而且是十妙!”
歐陽惠“哦”了一聲,道:“那你說說,我是怎麼個妙法?又有哪十妙?”
那人又灌了一杯酒,砸了咂嘴,才道:“迷情閣有數十位女子,個個天姿國色,但皆已經嚐盡了男女之歡,通曉了魚水之樂,唯獨歐陽姑娘以藝示人,清新脫俗,此為一妙。”
歐陽惠低聲笑道:“這算是什麼妙,若非我堅持抵擋,說不得早已經被媽媽拖下了水。”
那人也不爭辯,繼續說道:“無論色藝,尋常人都想以之換來自己想要的,要麼財富,要麼權勢,但據我所知,歐陽姑娘迷情閣數年,到如今所得全部交給了迷情閣;其間更是拒絕了不少名人大鱷的邀請。不為功名不為財富,歐陽姑娘,這可算得上是第二妙了。”
歐陽惠歎了一口氣,道:“我本是無根浮萍,若非媽媽收留照顧,早已經客死他鄉,要這些錢財權勢又有何用?嗬嗬,你又怎知除了財富和權勢,我不渴望其他的?”
那人繼續說道:“歐陽姑娘琴藝出神入化,即便是當初蝶月樓的蝶舞姑娘,也不敢說超過,這應該是第三妙了!”
歐陽惠道:“所謂出神入化,不過是客人抬愛而已。”
那人道:“琴藝如佛,能平複一個人的心境,歐陽姑娘心靜如佛,即便是有再大的事情發生,也能泰然處之,這份心境在一個尋常人身上並不多見,算得上是第四妙!”
歐陽惠抿了一口酒,道:“隻是見過的多了,習慣了而已。”
那人也喝了一口酒,道:“據說歐陽姑娘在這個行當裏是突然出現的,即便是養你的那個媽媽,起初也並無半點的風聲漏出,算是給了始祖城一個大大的驚喜,這可謂是第五妙。”
歐陽惠端著酒杯的手一頓,複又說道:“這算的什麼妙,我一個小小的人物,進出這始祖城,可不會引起什麼轟動。”
那人笑了笑,也不爭辯,繼續說道:“能不露麵目而聞名天下,歐陽姑娘的這第六妙,可是實實在在的!”
歐陽惠笑道:“你太會誇人了!”
那人道:“最後,歐陽姑娘的入幕之賓至今卻不超過雙手之數,但依然能為迷情閣賺取大量的錢財,這不得不說是最大的一個妙處了。怎樣,歐陽姑娘,我所說的這七妙,可都句句屬實,件件皆可考證?”
歐陽惠一歎,道:“你下了這麼大的功夫,又強占著我的房間,恐怕今天我如果不如了你的願,你是不肯罷休了。”
那人擺擺手,搖頭說道:“歐陽姑娘過濾了,我並沒有什麼非分之想,我來,隻是和姑娘聊天,僅此而已。”
歐陽惠“哦?”了一聲,問道:“我能問你,你出了多少錢麼?”
那人歪頭皺眉想了一會兒,道:“可能大概有二十萬兩真金吧。”
歐陽惠霍地站了起來,半晌又緩緩坐下,道:“那你可是下了血本了。”
那人一愣,隨即笑道:“姑娘多慮了,這些銀子,可不是從我身上出的。”
歐陽惠也是一愣,繼而咯咯笑道:“原不想你也是個妙人,連奪人錢財都做的這麼理直氣壯。”
那人哈哈大笑。端起酒杯朝歐陽惠遙遙舉起,而後一幹而盡。
歐陽惠紗下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精光,隨即也將手裏的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