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舉數得，姚貴妃的算盤打得響響的，枉他這位大哥還沾沾自喜，自以為騙過世人。
卻不知自己所謂的忍辱負重，裝瘋賣傻，落入旁人眼中卻是如看猴戲。
看了眼楚鋣陰柔的五官，楚燁哂笑，“這人和，大哥你是絲毫不占了，接下來我們便說說地利吧。”
楚燁瞟了眼牢獄外站立的隨從，隨從很是明白主人心思，一個鑲金玉的盒子遞到楚鋣麵前。
“在這之前，容小弟送大哥份大禮，還望大哥笑納。”
一豆燈火搖曳，暗影似鬼魅般晃動，襯得奢華的盒子陰氣森然。
楚鋣伸出的手猛然頓住，卻是不敢打開。
“怎麼，大哥還在等嗎？”
幽幽一聲，楚鋣的心猛然一頓，強笑不語。
“罷了，清影，大哥身嬌肉貴得很，你且替他打開吧。”
“是。”盒蓋掀開，盒中物件展現於人前，乍然一看，驚得楚鋣跳起身，狼狽於人前，期間還將盒子打翻於地，一顆圓滾滾的頭顱自其中滾出，一張驚慌失措的死人臉暴露於所有人前，滿是恐懼的雙眼剛好看向楚鋣。
“朱桅！”近乎嘶吼出聲，他兩眼充血，也不知是驚嚇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他近乎失態，“怎麼會這樣?”
“看來大哥果然是等著禁衛軍統領啊。”玉柄輕敲下巴，“不知大哥究竟許下了什麼報酬才讓他同意逼宮造反呢？容弟弟我猜一下，封元帥，掌兵權，從龍之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楚鋣臉色更加慘白。
“不過大哥容小弟問一句，此般之後，這天下該姓什麼？”
依舊悠然的姿態，明明暗暗的燭火印的他的眉眼帶著詭異。
楚鋣當下一驚，後背冷汗淋漓。
見此狀，楚燁冷笑一聲。
姓什麼？權勢滔天，傾盡朝野，若在意名聲，便可挾天子以令諸侯，若是不在意，取而代之未嚐不可。
真不知道他這大哥是不是腦袋裏真的是裝草的，引狼入室這種事情也幹得出來。
“看來大哥的地利如今也沒有了。”
幽暗燭火中，魔瞳含著笑，透著森冷味道。
渾身止不住顫抖，血氣湧上喉間，楚鋣近乎忘了呼吸。
楚燁看著已經這般膽小的楚鋣，倒是有些索然無趣了，起身抬步離去。
“為什麼這麼對我？”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嘶吼，楚燁停下腳步，他這大哥臨死前倒是聰明了回。
火色袖袍淺淺一揚，他行止優雅的轉身，紅袍劃出一個妖冶的淺弧，緩緩邁步往回走，悠閑中帶著慵懶貴氣，瞳眸深邃如潭，眸底中流轉著濃鬱不散的哀傷和一絲令人膽戰心寒的戾氣，讓人不由得心顫。
待他站定在，楚鋣再一次開口問道，“一開始其實你沒打算要對付我的，是什麼讓你改變主意了？”
楚燁笑容越發冷厲，桃花美目中聚滿煞氣，燦若夏花的俊美容顏上凝聚著攝人的狠戾，薄唇輕啟，聲音輕柔的令人汗毛戰栗，“想玩，我奉陪到底，但是，你不該傷她的。”
許是楚鋣畢生智慧此次用盡，他終於是聰明了一次，透過簡單的幾個詞彙，他半猜測半推敲，心底隱約猜到了答案。
真正讓他這九弟下定決心讓他萬劫不複的原因，怕是因為……兆王截殺瀾國長公主時他本想借借東風，與兆王共享滅殺一代戰神的榮譽，便也在其中出了些力氣，不想……
為著這個，他便惹到了九弟這個煞神。
他也有夠倒黴的，本著破罐子破摔的精神，他指著楚燁大笑，“冷心無情的你竟然也會喜歡人的一天？！哈哈哈哈……”
楚燁瞥了眼楚鋣，漫不經心地說道，“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接著他好像想到了什麼，紅唇若春花般隱隱勾起，“倒是小弟忘了告訴大哥這天時地利人和的天時了。”
“其實大哥啊，不論小弟是個什麼德行，這王位都隻可能是我的，你沒有資格。”他冷冷笑開，看著楚鋣臉上的震驚不信，桃花美目中泛著詭異，“大哥如今也快而立了吧，怎到了這時了，小弟我還沒看見小侄子呢……”
為什麼沒有……
“姚貴妃向來謹慎啊……”
答案呼之欲出，楚鋣一時間呆愣在原地。
楚燁沒有再多施舍一個眼神給他，轉身離去。
側光的俊臉上籠罩著陰影，半是明媚半是晦暗，他望著遠遠可見的天空，烏雲翻滾，亮白不時照亮昏暗天地。
“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