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如果離開是畫地為牢(3 / 3)

Chapter.6隻剩他

大三開學,經過我在男生宿舍下不懈的蹲守,以及左左宿舍的好心人給了我一張課程表之後,我終於逮到了他。

看到他的時候,我都有些懷疑自己這些年的智商是不是白長了。要是知道他能變成那麼帥的男神,早在幼兒園就該把他拿下。也不至於現在他承受這些痛苦。

他之前是個微胖的少年,多年來在我家的餐桌前揚言怎麼減都不會瘦,現在完完全全瘦出了新高度。通俗來說,“你不瘦下來,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就是為他量身打造。

當然,他是帥,不是美。

一瞬間我不知道是該心疼,還是笑他傻。

但是從那天我僅僅隻是見了他那一麵,他說他很忙,匆匆之間和我擦肩而過。那個學期直到期末,我依然還是沒有好好和他碰過麵。然後,寒假如約而至。

除夕那天,我發短信給他,說我想和他聊聊。半個小時後,他提著一大袋零食來敲我家的門。

時隔半年後的跨年夜,他和我說了好多。我大概了解了這個故事前後的發展。

這個前後,說的是我在圖書館那天,單方麵遇見了宋睿的前後。

“其實一開始,宋睿就說了,這樣下去沒什麼好結果,所以希望我放棄他。

我知道他要出國的,從頭到尾都知道。隻是我卻傻得可以!我總是在想,有那麼一瞬間,他說,他留下來和我一起麵對。我也知道我不能強求他,我自己也做不到為了他放棄所有。他也有他的包袱、堅持和固執。

你知道嗎,其實這一切本可以來得晚一些,我和他本來還可以有好好告別的時間,不過都怪我。

那天下午,帶他去我家吃飯,我跟我爸媽坦誠了一切。宋睿當時就說,他願意照顧我爸媽一輩子。”

左左像歎氣一樣地笑了,眼淚大滴大滴的滾燙著流過的每一寸皮膚。

“那一頓飯都沒來得及動筷。我被我媽拖到了冰箱旁邊跪著,你知道的,我唯一一次跪在冰箱前,就是我奶奶去世的那次。宋睿也跑來跪在我旁邊,隻是你知道的……

我爸說……他不配跪在我老左家。

最後宋睿是被我爸趕出來的。

用他的拐杖。

我不知道那天宋睿被我爸趕出來之後,和我爸在樓下究竟說了些什麼。我依然信他,也信我爸,隻是那天之後,我總覺得世界在我轉身後就是天黑,總覺得每個人和我看到的都不一樣,總覺得人心像蛇蠍。你說,我得了疑心病吧?

早時候我就想過,這些問題終究還是要來,因為我不想改變,也不願意改變,所以一切都隻是早一點的遲一點。也不是不夠愛,而是因為太愛,所以不願意變成彼此的負擔。

宋睿他家裏都知道他有這樣的取向……他的家人一直希望他出國,他高三都還沒畢業就已經開始準備雅思、托福。”

之間宋睿也和左左解釋了很多暫未出國的原因,隻是左左仍舊堅持著不放手也不一起走。

我不敢保證,要是換做是我,我是否還能做到左左的這種地步。我隻想伸手來抱抱他。

而現在沒人懂他了,哪怕是我。

終於,宋睿也說錯了。以前,我是很了解他,而現在,我能理解他,卻不再懂他。

Chapter.7心內的她

我也曾一度對自己說,就是非某人不可,最後呢?還不是一拍兩散。

我也曾一度以為,我們不是誰的附帶品,一輩子要為自己而活。最後,還不是為了某人鬧得雞犬不寧。

後來的後來才知道,還能輕輕鬆鬆把那些話說出口,或許是時間還不對,或許是緣分還不夠,或許是還在猶豫著就錯過了,或許是還在思考著就離開了,也或許,還不夠愛。

總是說,那個對的人,帶著鑰匙而來,解開你的一切。但萬一鑰匙不對呢?

現在恍然大悟,這樣想的人,就像不清楚白天和黑夜的區別,就像總是逃避每一滴與他有關的眼淚。

Chapter.8藏青色羽毛

左左靠著沙發,赤著腳盤腿坐在我前麵的地毯上,低頭的瞬間,我看到他右腳腳踝內側的刺青。一支藏青色的羽毛裏文著猩紅色的“SongRui”。

我用手指輕輕劃過那一片皮膚,還疼嗎?

他指指心髒的位置說,以後,再疼,也沒有比這兒疼的了。

他拉開一聽啤酒,我跟他的感情,就像這聽啤酒,一旦拉開了拉環,不喝完,隔了夜,就算真的再拿起來,也隻會是扔了而已。而其他人呢?他們的眼神就像牢籠,而我,就是一個****困囿在他們世界裏的小醜!

我剛想張嘴安慰他什麼,他又接著自己的話說,你不要說什麼還年輕未來大好之類的,真的不用。因為你不知道,那種畫地為牢的感覺。我第一次見到他——我坐在觀眾席上,他站在舞台中心,聽到他的聲音,看到他的眼神,我就知道,我這輩子算是栽了!一個眼神啊,我就知道,我一定是要栽在他身上了。

我從沒有覺得我哪天能走出來,我或許這輩子都走不出來了,但是我願意……

他轉過身趴在我的腿上,哭著說,是我!是我把這一切開始了!最終果然還是結束在了我的手上!這就是我們的命!然後他的哭聲變成了嘶吼呐喊,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會、走到這一步!最後他泣不成聲,呼吸也緩不上來,整個人一抽一抽的,我給他拿著一盒抽紙,他張嘴還說什麼,但是聲音都啞得不成樣子了,我擺擺手,示意他不再要繼續了。

Chapter.9雪花和姑娘

2015年的冬天來了,雲南的氣溫突降,有些地方竟然還下起了雪。

窗前雪花紛揚,我伸過手,看它們躺在手心裏。

他轉過身來問我,“你說,美國過春節的吧?他畢竟也是華人……”

我笑了笑說,“左左,還記得那句你喜歡的話嗎?‘多少癡情,皆因時間太短;所有辜負,都怪歲月太長。’或許你這輩子都不會變成誰的蓋世英雄,但你也從不曾在愛情麵前唯唯諾諾。陪了你那麼多年,我終於是該走了。

我走了,你會想念我的吧?

你知道的,以後我未必會再像從前那樣陪著你走每一步……我知道你一定也放不下我。但是你要成長啊。路還長,哪怕一個人,你也要好好走下去啊!”

他的淚好像打在了我的手背上,沒有想象裏的溫熱,卻如雪花一樣鋒利冷冽。

最終節世界的沉淪

轉過身,閉上眼,我把手伸出到雪花紛揚的外麵世界。

那天的雪是白色的,窗簾也白,我穿著襯衫。

透過深色的白,天空異常晴朗。

我就這樣離開了他的世界。他始終還是接受了所謂的現實。

他也知道,一旦我離開,就意味著,此後真的再無人懂。

我一個人站在窗前,世界顛倒成黑。我試圖伸手抓住的稻草也在浪潮中沉溺。

我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冰涼浸透五髒六腑。

世界就此沉睡,歲月流淌過的地方,此後再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