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初戀(2 / 3)

這個時候楊熠一般都很爭氣,“****你媽的,你抓緊把我放下來”!

如果不是佳佳姐及時製止住了自己的親弟弟,搞不好被楊熠罵得惱羞成怒的劉多真的會失去理智把楊熠丟到下溝摔死,憑劉多的性子可沒什麼事是他幹不出來的。

從劉多手下撿下一條小命的楊熠覺得自己愛上了佳佳姐,哭著喊著滿炕打滾要娶佳佳姐當媳婦,還非要親一口佳佳姐的臉蛋。

大人們笑得合不攏嘴看著楊熠耍活寶,又都拗不過楊熠。隻好騙楊熠把眼睛蒙起來,親了一下佳佳姐的手背,這才甘心不再哭鬧。

劉多在旁邊撅著個嘴,“你這大色狼”!

占了便宜的楊熠得寸進尺,又非要和佳佳姐一被窩,讓佳佳姐摟著他睡覺。

這下佳佳姐可死活不願意了,就騙楊熠說,結婚之前睡一個被窩以後生不出小寶寶。

楊熠大驚失色,“那可不行,生不出小寶寶誰養咱倆老”?

楊熠這才作罷,老老實實鑽進了楊熠媽的被窩。

七歲那年,楊熠二爺爺家的大兒子也就是楊熠的大爺在離楊熠家老房子直線距離不超過兩百米的地方買下了一所房子,把家從縣裏搬到了農村。

楊熠很不明白,別人家都是砸鍋賣鐵想把家安到縣城裏,怎麼大爺放著好好的樓房不住非要搬回農村呢?

楊熠自己琢磨不明白就去問楊熠爸,楊熠爸也隻是打哈哈,告訴他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老打聽。

不過這個不是重點,楊熠也隻是一時好奇,過了幾天也就慢慢淡忘了。楊熠真正關心的是大爺有沒有把二月也帶來。

果然不出所料,大爺真的把二月領了來,這讓楊熠喜出望外。

楊熠五歲多一點的時候見過二月一麵。那一年端午節,楊熠奶帶著楊熠到住在縣裏的二爺爺家串門。楊熠之前一直住在農村沒有見過樓房,因此感覺特別神奇,楊熠奶還帶著楊熠上上下下爬了五六遍樓梯。

楊熠玩夠了進門以後,既有點初到陌生人家的拘謹又忍不住好奇的東摸摸西看看。二奶奶領著楊熠奶和楊熠到每個屋都轉了一圈,走到浴室的時候,楊熠抓著二月洗澡時玩的大黃鴨和能上勁的小青蛙就不肯鬆手,任楊熠奶好說歹說楊熠就是不聽。

二奶奶看到後直笑,既然小楊熠這麼喜歡,走的時候就想著帶回去玩吧。楊熠這才肯乖乖的聽楊熠奶的話,從浴室裏出來。

楊熠奶和二奶奶在客廳裏和幾個人嘮嗑,剩下楊熠沒人照看。二奶奶就把楊熠推到二月的房間,讓楊熠和小姐姐一起玩,然後囑咐二月照看好弟弟。

那天二月穿著牛奶色的連衣裙,和皮膚一樣的顏色。杵著下巴趴在床上看電視,兩條腿一上一下有規律的敲著床墊子。

見奶奶把楊熠領了進來也不搭理,嗯了一聲就又接著自顧自的看電視。

楊熠見屋裏沒有大人,倒也不怯生,歡快的脫了鞋就爬上床學著二月的樣子趴在旁邊和二月一起看電視。

小孩子還不懂什麼叫尷尬,楊熠和二月待在一起很長時間就安靜的看電視沒有說話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倒是看的節目楊熠不是怎麼喜歡,也不好意思叫二月換台。

最後還是二月先開的口,“你叫什麼名字”?

“楊熠,你呢”?

“你爸爸是我四叔,你得管我叫小姐”。

“哦,小姐,那可不可以麻煩你換下台,我想看動畫片”,楊熠一臉認真的看著二月。

二月愣了下隨即撲哧一笑,“我這個老弟還挺有意思的嘛”。

流淌在血液裏的證據在小孩子的世界裏是感情升溫最好的催化劑,姐姐應該對弟弟好而弟弟就應該和姐姐親,楊熠和二月很快熟絡起來。

到吃晚飯的時候兩個人已經膩歪得不行,整棟樓都能聽見此起彼伏的“小姐,小姐”、“老弟,老弟”的聲音。

楊熠的大爺看見自己的寶貝姑娘和楊熠手牽著手在樓道裏玩過家家,忍不住直嘟囔,這小姐弟倆處的還挺好!

吃過晚飯以後楊熠奶準備帶著楊熠回家,二奶奶知道農村人靠天吃飯活多,倒也不強留楊熠奶住下。

二奶奶看著二月和楊熠依依不舍的小模樣笑著說,“小二月,弟弟要回家了,跟弟弟說聲再見吧”。

二月沒吭聲,走過來給了楊熠一個大大的擁抱。

楊熠踮起腳,輕輕在二月瓷娃娃般的臉蛋上啄了一下,“小姐,你真好”。

說完就和楊熠奶往門外走,一條腿已經邁出門檻的楊熠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事似的,又轉身徑直朝浴室跑去。

出來的時候,楊熠左手抓著一隻大黃鴨,右手拿著一隻小青蛙。

二奶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自己答應楊熠的事怎麼就給忘了呢,這小祖宗還真是不吃虧!

沒有想到的是剛剛還和楊熠依依惜別的二月突然反應的特別強烈,衝上來就要搶楊熠拿在手裏的玩具。

楊熠愣了一下,隨即轉過身死死的護住自己的戰利品不肯放開。

二奶奶拉住二月,“弟弟喜歡就送給弟弟吧,你有點當姐姐的樣,改天奶奶再給你買新的”。

二月不再掙紮,狠狠地瞪著二奶奶,一字一句的說“我不要你的東西”。然後紅著眼睛跑進自己的房間,把門反鎖起來。

很多年以後二月曾告訴楊熠,那隻大黃鴨和小青蛙是她媽媽最後留給她的生日禮物。

楊熠搶走了她對媽媽最後的一點念想,而奶奶明明知道這兩件玩具對她的意義卻說出了再給你買新的這樣無情的話,所以那時才會那樣失態。

二月五歲那年,一如楊熠當年一樣的年紀,本應該是像個萬眾寵愛的小公主一樣在爸爸、媽媽的懷裏撒嬌的年紀。

一場車禍殘忍的奪去了二月媽媽的生命,一個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變得支離破碎。命運一個趔趄,也把二月早早的拋棄到這冷酷無情的世界。

楊熠的大爺常年在外地搞工程,大爺一個大男人本就粗枝大葉再加上剛剛承受喪妻之痛,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照顧好小二月。

楊熠的大爺把剛剛失去母親的小二月托付給二月的奶奶,自己一個人扛起行囊離開了這片傷心之地。

二月的奶奶篤信******,經常領回家裏一幫善男信女修煉大法,把家裏搞得烏煙瘴氣。雖然是自己的親奶奶,卻讓小二月心裏種下了寄人籬下的心理陰影。

那種滋味楊熠懂,而且一輩子都不會忘。

老弟你說,我媽生我的時候怎麼就沒把我摔死呢?

讓我活著受那麼多的罪,還不如生下來就死了。

那年楊熠七歲,已經失去生命中第一個重要的親人。

楊熠的老叔淩晨兩三點鍾的時候開著拖拉機去縣裏賣土豆,途中翻下青馬湖水庫的高崗。

楊熠的老弟那年區區不到四歲,甚至比二月當年還要小,還要不懂事。

七歲的楊熠未必能懂這些血淋淋的事實所代表的意義,卻不知怎的被二月的話惹紅了眼睛。

小姐你別哭,等我長大了就能保護你了。我要掙好多好多的錢給你花,你就不會再覺得苦了。

老弟你還太小了,跟你說這些你也不能懂。好啊,那你快點長大吧。

二月說完猛的灌了一口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