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編寫《四庫全書》時,乾隆多次親臨文津閣。有一天,他突然想起武則天讓百花在冬季開放的事。在他看來,一個女皇竟有反季節的本領,如果我創不出超過她的奇跡,豈不枉為一國之君!他苦思瞑想後,命令大臣:‘一月之內,我要在白天看到月亮’。君命難違。大臣們雖然知道這是根本辦不到的事,但不辦又不行,嚇得他們惶惶不安,隻好求助於百姓中的能工巧匠。後來,他們終於利用光在水中的折射現象,在文津閣旁挖坑、砌石,建起一方池塘,並在塘前壘成井一樣的石洞,洞的朝陽麵留一鐮刀似的小孔,讓陽光從孔中照進石洞,再從石洞的背麵反射到池塘中,這樣,乾隆皇帝在白天就能看到‘月亮’啦”
老人話畢,人們不謀而合地報以掌聲。此刻,我情不自禁地上下打量著老婦人。
“您老高壽?當過導遊員吧?”我問。
“六十二歲,小時候念過兩年私塾,導遊員俺可沒當過,倒是修了大半輩子地球兒!自打改革開放,我就賣冷飲。起初,山莊裏的事我也不懂,來參觀的人向我打聽,我卻說不出個子醜寅卯,讓大家很失望。後來,我找來些書,邊賣汽水邊看書,並向導遊員請教,慢慢地就熟了。現在,客人來了,我就給大家講。大家邊休息,邊喝汽水,邊聽故事,我還能多賣幾個錢兒,豈不兩全其美。”
老婦人見我身背相機,便告訴我,來文津閣若不摘回個月亮那將是憾事。開始,我感到茫然,老婦人笑了,她說:“就是照一張摘月亮的相片。”我如夢方醒。但照摘月的相必須選好角度,初來乍到是很難找準的。於是,她把汽水攤兒托付給一位熟人看管,主動領我到假山洞口,指揮我站好位置,擺好姿勢,並很內行地接過我的相機,定速度、對光圈、調焦距、按快門兒,那熟練程度,儼然象個攝影師。說實話,我是帶著對這位老婦人的崇敬之情離去的。
時過數日,每當我觀顧這摘月亮的照片時,我的思緒總會縈繞起在山莊看到的那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樓一閣,還有那位助人為樂的老婦人。
(1991年11月14日《天津日報(農村版)》)
哦,大清河
大清河蜿蜒逶迤,西來東去,當它初入天津境界時恰好把地處靜海縣西北部的台頭鎮隔分在兩岸。早年這裏曾經是聞名遐邇的魚米之多,因長年積水,故有東澱大窪之稱。
據老人們說,舊時這裏幾乎於桑麻禾穀無緣,然而,水生動植物格外密集茂盛。葦莆像爿爿綠洲,劃出泛著漣漪的甬路;含苞待放的荷蕾頂著尖尖小角,似衝出水麵欲點天文的朱筆,玉管之下白晰的蓮藕既使糧食不夠吃,人們也照樣生存;菱角、地梨兒、舉目皆見;魚兒戲水,群蝦歡躍,候鳥翱翔,那景象自然美哉。台頭的先民們治魚本領極高,撒網、飛叉、罩扣,還能用葦簾巧布迷魂陣,治魚的拿手戲不下百餘種。心靈手巧的女人們織葦席、編莆包,都是換錢買糧的生活之道。由於這裏水旱兩路交通便利,清朝中葉乾隆皇帝出巡時曾在此落腳,並修建了行宮。
行宮中由乾隆禦筆題寫的一些對聯,至今仍有人能吟得出:“春水生來蘭葉細,霽煙低處柳條濃。”“常有輕雲釀雨意,愛看秋水泛煙光。”這就是對當時台頭景色的描繪吧。
隨著曆史的變遷,東澱大窪留給台頭人民的是一片荻葦蕭蕭、野草遍地的荒郊。大清河也像患了精神病,忽而枯竭,忽而暴漲。台頭人民經過40多年的奮鬥,開荒造地、毀葦增田,終於將魚米之鄉變成的荒灘又重新開墾成肥沃的良田。
這個被稱為靜海 “小新疆”的地方,由於過去交通不便,加之人們的思想不夠解放,到1987年時,全鎮工農業總產值隻有2879萬元,固定資產794萬元,農民人均收入618元。然而,台頭人民不甘落後,他們在鎮黨委政府的帶領下,及時解放思想、更新觀念、改善環境、興工強農,並製定了全麵振興台頭鎮經濟的發展戰略。
經過近幾年的拚搏,很快建成了從西流城大橋至台頭鎮的“西台路”,為台頭的經濟騰飛插上了翅膀。來此談項目的中外客商,再也不因這裏的路難行而中止合作了。全鎮先後建起各類企業43家,1992年,台頭鎮的工農業總產值突破了億元大關,短短的5年間就翻了兩番,農民人均收入達到1200元,實現了5年翻一番。工業掙了錢,向農業投入就有保證。
近幾年台頭鎮、村、戶三級每年向農業投入資金200萬元,從而增強了土地的產出能力,糧食生產多次受到市縣的表彰。台頭鎮的西瓜因口感好、糖分高,在天津市舉辦的西瓜評比中多次名列前茅,每年西瓜收入達900多萬元。果樹、油料、蔬菜、棉花也成為主要作物,一些過去治魚的能手如今又成了種養業的行家。
鄉裏的負責人還告訴我,為了解除客水入津對大清河北岸l萬多農民生命財產的威脅,1992年,在市縣領導的幫助下,由國家出資,本鎮農民出工出力,在台頭鎮村北建起一道長5公裏、高8米的新堤和部分水電設施。即使再遇到分洪,完全可以在新堤之外分洪,區內的農民們終於不再為洪水而擔驚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