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祭祀類的花會隨著時代的發展而自行消亡。其它花會也在“十年動亂”中作為“四舊”受到禁錮,除少量秧歌類花會能在重要慶典中演出,其它花會基本不再表演。
“天下和靜,在於民樂”。家鄉的花會,隨著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的召開而恢複表演,並伴隨改革開放的進程而日益發展、創新、興盛,不但表演隊伍增加,目前全縣各類花會已達近千道,規模也逐步擴大,而且花會的時代特征十分濃鬱,表演技巧時有出新,表演難度不斷加大。在多種藝術形式百花齊放、文藝複興的新時代,農村花會已不僅僅是鄉親們自娛自樂的手段,而成了他們吐露心聲,展示才藝的廣闊舞台。更可喜的是,鄉親們結合自身生產、生活環境的變化和國家的大事、喜事,把傳統的民間花會不斷賦予新的內容,使其更富有民族感和時代感。通過花會表演,人們就能從中品味到發展大勢和時代背景,也為攝影人提供了一個透過花會表演,記錄時代發展、變化,反映民眾精神風貌的平台(這是我個人的理解)。隻要我們抓住這個機遇,也能拍出從一個側麵記錄曆史的好照片。
我是從20世紀80年代末開始拍攝家鄉花會的,之所以選擇拍攝家鄉的花會,主要是想通過當地花會在不同時期表演的形式和內容,能夠記錄這一地區經濟社會諸多方麵的發展變化。為了讓這同類題材拍出不同的效果,不同的內涵,我每年都提前行動,精心準備。正月初,我先到縣文化部門了解全縣各村街當年都增加了什麼新花會組織,原有的花會組織增加了什麼新的表演內容,再根據需要,到有關村街的花會組織進行實地采訪。把他們的新增道具、表演技巧、文字展示以及演出時的起始路線等一一記清。對與曆年不同的花會內容做到心中有數,拍攝思路清晰,操作時既不擺拍,又要確保拍出與往年不同的照片。20年下來,家鄉花會的照片不但充實了我的相冊,而且使父老鄉親們透過我的照片,就能想到國家發生的大事,就能感受到自己身邊政治、經濟、文化、教育、衣食住行、精神風貌諸多方麵發生的巨大變化。
花會攝影豐富了我的閱曆,使我增長了民俗知識,提高了拍攝水平,也成了我的一筆精神財富。每年拍攝時,由於視點(包括政治內容)選擇準確,我這個農村攝影愛好者在同類題材競爭激烈,而且津郊花會特色不占優勢的情況下,都會有花會照片在《天津日報》、《今晚報》等省市級報刊發表。尤其是1992年以來,我的花會類照片還在《人民日報》、《經濟日報》、《文彙報》、《農民日報》等多家省部級媒體和國家級媒體發表。目前,各種報刊已發表我的花會類照片70多幅,其中16幅在國家級影賽和天津市影賽、影展中獲獎。
總結這20年來在花會攝影中的經驗,我覺得至少有以下三點:
一是要善於發現,把自己的愛好與父老鄉親的情緒相聯係。初拍花會的那些年,基本是自娛自樂,人拍我拍,今年拍舞龍,明年拍舞獅,後年拍大頭娃娃,照片沒有特點,主題雷同,自然不會成功。總結這些失敗的教訓後,我才逐漸開始“發現”花會中的異態。1993年拍攝花會時,我看到有一位殘疾人,被人用車推著吹嗩呐,為演花會的人伴奏,他吹得很認真。在他身邊有老人、青年、孩子,大家喜悅而自然地看著表演。此時,我想到了“天下和靜,在於民樂”這句哲理很深的話,我意識到,如果不是黨的改革開放政策使農民過上好日子,這個殘疾人說不定還是衣不蔽體,食不裹腹呢,那些老人孩子也不會有發自內心的喜悅。於是,我經過暫短的構圖,按下快門,拍攝了一張名為《同樂》的照片,於2月4日發表在《經濟日報》頭版,並於同年入選天津市第九屆新聞攝影賽。此後,我每年在拍花會時,都把“發現”放在首位,並嚐試著用站在全局(全國大勢)的視野,看待局部視角(當地花會內容)的辦法拍攝花會,使照片的使用率大為提高。如1994年是我縣國際招商年,我縣王口鎮的花會中,出現了帶著“招商引資,振興家鄉”授帶扭秧歌的畫麵;1995年我縣花會中首次出現了寫著“大幹九五年,產值七億元”的彩車;1996年又出現了展示自己產品的花會隊伍等等。這些畫麵被我拍下後,不但當年都在較高規格的媒體發表,由於在傳統花會中反映了農村的巨大變化,農民商品經濟意識的飛躍,展示了新時期農民的精神風貌,我的一組“農家花會年年新”入選“金蘋果”杯全國社會主義精神文明新聞攝影大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