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安靜靜的坐在樹下的小溪旁,手裏握著花瓣一片一片的放進流水中。
“夫人?”
我聞聲轉過身,曲膝行禮:“拜見朱貴人。”
朱夕已經被冊封為了貴人,她同情我與她同命相連的一生。
她看著水裏的芙蓉一片片的流向了下遊,不解的問到:“夫人怎麼獨自一人坐在這兒?”
我微微一笑:“看著花兒都快凋零,幹脆采摘了下來,讓這些花兒隨著流水去向更遠的去處。”
她目光柔柔的看著花籃之中的花瓣:“可是摘了豈不是死了?”
“花開花落終有時,葬的就是花之魂。”
“葬花魂?”她敬佩的看著我道:“若我是男子也必定傾心於你,也難怪天下豪傑都想得到你。”見我不接話,低著頭看著手裏的花瓣,她立刻訕訕解釋道:“我並無他意。”
我搖了搖頭:“貴人,賤婦瞧見皇上的貼身公公就在前邊。”
她看著前邊不遠處的露台,眼神很是掙紮。
忽而來了一陣風,我雙手捧著所剩不多的花瓣,讓花瓣隨風飄去落入溪水之中,我轉身看著溪水中的花瓣道:“日月如梭,隨心隨性。”
朱夕也看著花瓣:“隨心隨性?隻是談何容易!”
我捂著嘴一笑:“是否容易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她深思了許久:“請恕我直言,夫人對待謹王殿下?”
“我的眼裏除了他,再無其他。”
“那夫人對……”
不待她問出口,我打斷道:“沒了有他的記憶,是我此生最大的憾事。”
朱夕看著露台:“謹王與夫人兩情相悅,又情比金堅。”
我看著露台問道:“敢問貴人,秀娘與夫人?”
她不解的轉過頭,追問道:“秀娘?”
我抿嘴一笑,立刻解釋道:“看著她讓我想起了以前的一個貼身丫頭。”又立刻低下了頭:“貴人還是比我幸運,我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秀娘比我年長十歲,自小一直照看著我至今。”
我勉強一笑,悄然的將玉佩掐在她腰間的腰帶上,又看了看天色已經不早了,便告辭道:“貴人,天色不早了,賤妾退了。”
我剛走幾步,她忽然喊住我問道:“夫人會如何看待我?”
“如何看待貴人?”我搖了搖頭:“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你就是你,何須在意他人如何看待自己?”
她嘴角一笑:“多謝。”
見她轉身向著露台而去,我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回過頭便看到了秀娘站在我身後不遠處,我視而不見的從她身旁走了過去。
“夫人?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接著嘴角一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朱夕讓我想起了另一個女子:冬璃如今的文德王後白師師。
我還未走到院子,見侍衛慌慌張張的把守了各個門庭,我蹙了蹙眉正準備向外走去,一男子握著劍立在我麵前:“夫人,主上說了你身子不好,你就不要隨處亂走。”
風是管家較細心,花做事較風趣,而這個男子叫一鳴,自從無花死後,這個一鳴便被留下做了我的護院,功夫應該不比無花差,就人太木納了。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怎麼一時之間變得這般嚴謹?”
他想了一下點了點頭:“出了些事。”
我看著他一時無語,真是惜字如金,好巧此時淺雪走了過來,看了一眼麵前的木納的男子道:“一鳴,主上讓夫人過去。”
我點了點頭,淺雪提著燈籠走在前邊,一鳴扛著劍隨在我們身後。
“出什麼事了?”
淺雪緩了兩步,走於我身旁小聲的在我耳旁道:“皇上出事了,忽然暈厥了。”
我腳下一頓:“暈厥?為什麼?”
淺雪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當時皇上在露台,在場隻有一個朱貴人。”
暈厥?
我雙手不知不覺出了一些細汗,腦中忽現出玉佩奇奇怪怪的模樣:難道和玉佩有關係?
我臉色一青追問道:“醒了嗎?”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異樣,有壓低了聲音問道:“皇上醒了嗎?”
淺雪臉色一沉:“屬下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