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鎮子最近渡口,但也基本是處於鎮子最北部了。
天氣依舊未放晴,空中偶爾飛過幾隻鳥雀,說不出的詭譎。
“說起來,城西是怎麼樣的?”
過去十幾年基本上都悶在仙雲門,就是偶爾幾次同顧慕出去,也就隻在附近的街道上逛逛,從來都沒出過遠門,更別說去什麼城西了。
“城西……應該是去過兩三次吧,那裏的條件挺苦的。”
“你?什麼時候?”
“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這兒也就那麼幾家。如今的規模,倒是擴大了不少。”他略略環顧四周,“你,應該還不在吧。”
……我?
今世還是前世?
看著獨自失神的某人,我不由嘴角一抽。
誰說不再糾結過去的?!
“奇怪,這裏理應很熱鬧才是,今天怎麼這麼冷清?”
我看著周圍有些破舊的木屋,不由愕然道。
“說是冷清,實則,人早就沒了。”
身後幽幽一道少年音。我聞聲轉過身,來人是一名少年模樣的男子。少年一身白衣,長發隨意用白色布條束起,臉色意外的蒼白與清瘦,而渾身上下的唯一一點色彩,便是腰間別著的一塊翠綠色玉佩。鮮豔的紅穗輕飄,玉佩上,似乎隱隱刻著一個“陌”字。
“你是?”我話音一頓,莫名有些欲言又止。
“我?可以算是曾經住在這裏過的人吧。”少年答得尤為從容,仿佛同熟人對話一般,“鎮北的人幾乎都遷走了,我不過是偶然路過,提醒你們一聲罷了。你們趕的時間不巧,起碼再等兩三個時辰才可能有船夫。”
“……多謝。”目光不自覺聚焦在那塊玉佩上,不知怎的,竟有種感傷在心中漸漸蔓延。
似乎是感受到我的目光,他下意識地擋了下:“一時年少輕狂,讓自己後悔終身。這種東西,沒什麼好看的。”
“呃,抱歉。”
“無事,”他牽了牽嘴角,會轉過身,“不過修仙之人連禦劍都不會,真不會叫你們修仙界嘲笑麼?”
“有緣再會。”
話音一落,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一現一離,寥寥數語,短短一瞬。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不對,這畫風怎麼變這麼文藝了?
我們這是爆笑風啊!
露在外麵的雙手幾乎快凍得沒知覺了,我趕忙湊在嘴邊呼了幾口氣,白色的霧氣透過指縫在空中蔓延。
“……現在能做什麼?”
“等。”
“……”
你有耐性,我可沒有啊喂!
似乎是見到我凍得通紅的雙手,他眸光一閃,轉而捧起我的雙手:“暖點了沒?”
程凝墨的手格外的溫暖,暖意在指尖流轉。我有輕呼出幾口氣,透過空中轉瞬即逝的白霧,不經意對上他那雙眸子。
“二位,可是要乘船渡江?”
“是。”
他淡定地鬆開手,轉身看向來人。我也趕忙縮回手,不能讓這唯一的幾分熱量盡快流失。
“若是不嫌棄,不知我這小舟可否載二位一程?”
眼前的少年依舊是十七八歲的模樣,麵容清秀,同印象中那些須發皆白的船夫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