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好生奇怪。我有些好奇,直接將腦袋湊了過去,入眼的便是兩具白花花的連在一起的身子,還有兩個穿著整齊立在床榻旁的丫頭。我的目光被那個女子吸引了,女子仰麵躺著,光溜溜的身子卻是折成了一個很奇怪的姿勢……
也不知當時為何會忽然抬起頭瞅瞅夜無痕,可能是想叫他也過來看看,記不太清了,隻是看到他依舊仰麵躺在那裏,也就沒出聲打擾他。
我又垂下頭去,目光落到了那個男子身上。男人跪在床上,腰夾在女子兩腿之間,雙手握住了女人的纖腰,衝撞著,每一下都伴隨著女子嗯啊的呻吟聲。而那兩個丫頭,一人手中握著女子的一條腿,向上扯著。我本以為那女子是痛苦的,但瞥見女子微微勾起的嘴角,又不確定了。
那樣的情景,夾雜著那樣的聲音,在當年我的眼中,稀奇又詭異。
說實話,那時,我整日呆在影劍宮中,在這男女之事上可以說是耳目閉塞,而且那時我年紀也小,爹爹還未請教養姑姑來教這些,所以丁點兒不懂這些事,也算情有可原吧。偶然瞧見了那樣的情景,關注的倒也和常人不同,不太注意這兩人在做著什麼,反而是在尋思“男女有別竟然光著身子在一起戲耍,知不知羞”,還有就是“這女人的身子好生奇怪,為何這胸前兩團鼓鼓的,而且上頭還長出了那麼大的紅豆豆”。
我是這樣想的,也是這般問的。那會兒夜無痕已朝我看了過來,他的神情比下麵屋子裏交疊著的倆人更讓我覺得稀奇,我朝他招了招手,小聲說著。
“哎,你過來看啊,下邊一男一女竟然脫光了呆在一起,太傷風敗俗了。還有那女子的身子,好生奇怪哩,”我又低頭看去,細細給他描繪著,“胸前竟是鼓起了兩團,上頭那麼大的紅疙瘩。”
“咦,她腿間竟然還生著黑毛,該不會是妖……”
我的“怪”字還未說出口,便感覺到自己的後領被人揪住了,下一秒,整個人便被拎了起來,飛出了好遠。
而我手中一直握著的瓦片,在我被拎起飛了出去後,也被奪了過去,狠狠地朝著身後擲了過去。夜色中,女子的尖叫聲,極為刺耳。
我記得自己當時還埋怨他不讓自己瞧清楚,但瞥見他不帶半分笑意還微微泛著緋色的臉,以為他是生氣了,便識趣地閉了嘴,連叫他放開我都沒敢說,就這麼由著他拎了我一路。到了巧玲湖那兒,剛剛落地,他便一下子把我丟在了地上,摔得我屁股生疼。
我憤憤地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剛要質問他為何摔我,便見他沉著臉,挑開了自己的衣帶,我忙轉過身去,嚷道,“你幹嘛?!”
隻聽得了一句,“原來知羞,看來是缺個教養姑子”,轉過身來時,夜無痕已經沒了蹤影。
大概三日後爹爹便告知我,為我請了教養姑姑,理由是我下一年及笄後,就要嫁人了,什麼都不懂可不行。
現在想來,這其中,少不了夜無痕的推波助瀾,不過我倒是好奇,他是如何與爹爹說的。
該不會是,偷看了活春宮卻什麼也不懂吧。
教養姑姑呆在影劍宮的那幾天夜無痕沒有再來,教養姑姑走後,我也不敢獨自待著。晚上叫平兒守夜,白日裏放平兒回房睡覺,自己則粘著顧師兄,就是怕見到夜無痕,他拿那件事兒取笑我。
沒過幾天,我還是被夜無痕堵到了影劍宮後院的那處假山後。那一天是爹爹的壽辰,他應該是來祝壽的。
“葉染!小爺我怎麼著你了,這幾****一直防著我?”
他倒是橫,上來便凶巴巴地質問我。我別過臉去,隨意看著地上的花草,輕聲說:“我沒有防著你。”卻不等他回話,又立馬厲聲道:“這裏是影劍宮,不是你的暗夜堡,夜堡主肆意出入我影劍宮是不是太過於隨意了。之前,本少主既往不咎,但日後夜堡主若是有事,還請從我影劍宮的正門,堂堂正正地,走進來。”
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眸子裏一閃而過的黯然,卻沒去深究。他“哦”了一聲,甩袖而去。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疼痛雖輕微,但我卻感覺到了。
那之後,有一個月的時間,我未見過夜無痕。本該平靜的一個月裏,我卻越來越靜不下心來,我不時地想起他最後離去的身影,也不時想起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
終於,連夢中也全是他的影子。
夢中的他那樣絕情,無論我怎樣喚他,他都隻是冷冷地看著我,帶著嘲諷的笑意,離我,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