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奔至“鳳凝宮”,方覺身後並無人追來,我輕舒口氣,縱身躍上屋頂。
高高的院牆,幾棵參天的梧桐向院外橫伸著枝椏,樹下是一張石桌,並幾隻石凳。
明黃色的身影,黯然蕭落,獨坐在樹下自斟自飲。
北風瑟瑟,揚起他墨絲紛飛,卻依舊掩蓋不住滿臉的神傷。
一名嬌豔的女子自殿內步出,身著鵝黃色的宮裝,高挽的雲髻,肩罩兔毛披肩,手舉一件雪色的狐裘,緩緩向那明黃走去。
“皇上,夜深了,您要保重龍體。”拂雪柔柔道,順勢將手中的狐裘披於雲載天的身上,垂手立於一旁。
雲載天不語,仍是背對於她,自顧飲著杯中酒。
一陣寒風掃過,拂雪瑟瑟身子,仍是立於原地不動。
“滾!”雲載天驀然出聲。
漂亮的大眼瞬時霧氣彌漫,拂雪緊咬著下唇,柔聲道:“皇上。”
“朕叫你滾!”又是一聲咬牙切齒的怒喝。
“皇上,她已經死了,您又何必……”拂雪愴然著出聲。
雲載天猛然起身,大步上前,一把揪住拂雪的衣領道:“若不是你,朕又怎能將她送予皇兄?她又怎會死?怎會死?”
雲載天歇斯底裏的怒吼,手中的力道愈來愈重,拂雪的麵色慘白,豔紅的小嘴大張,狠命的吸著空氣。
雲載天大力將她一甩,惡狠狠道:“若非你懷著朕的龍種,你早已死了千次。你給我乖乖呆在鳳凝宮,倘若再興風作浪,朕便會叫你一屍兩命。”
言罷,雲載天拂袖而去。
話裏話外之音,我聽了個大概,這其中拂雪竟然脫不了幹係,著實令我震驚不已。
她本是淩霄宮的四大護法之一,後被落輕塵遣於我,在絕心宮三年來一直忠心向主,從未起過叛主之心,更未做過叛主之事,而今為何還會有她摻雜其中?
拂雪眸中的狠戾一閃而逝,直叫我觸目驚心,我打定主意,事情未有眉目之前,我最好還是不與她相見。
思及此,我旋身奔雲載天的方向而去。
一路尾隨,雲載天進了“翠茗宮”。
我縱身躍上殿外的一棵參天大樹,這裏既可以匿身,又能將殿內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
一名翠色宮裝的美豔女子早已跪地參拜,雲載天稍顯不耐,將那女子扶起,繼而衝身後的太監道:“朕今晚留宿翠茗宮,你們都退下吧。”
聞言,那女子麵露喜色,一雙玉手已伸向雲載天肩頭,將白色的狐裘輕輕取下。
她目含秋波,唇噙嬌笑,聲音宛若乳鶯初啼:“皇上,夜深了,讓臣妾侍候您更衣就寢罷。”
雲載天也不言語,將雙臂平伸,任由那女子為他除去身上的龍袍。
突然,一道疾風自我身側劃過,直直奔雲載天而去。
殿內的雲載天猛然轉身,拉倒那翠衣女子,一同翻滾於地上。
一枚寒光閃閃的飛鏢直直釘入雲載天身後的殿柱之上,繼而一道黑影疾疾飛入殿中,寒光一閃,奔地上的雲載天而去。
“當”一聲,雲載天一躍而起,劍已刺空。
“大膽狂徒,竟敢行刺於朕。”雲載天立定身形,冷喝道。
來人也不言語,提劍再次攻去。
雲載天不敢怠慢,忙出掌相迎,怎奈肉掌搏刃,不消片刻便已顯露下風。
黑衣人手中劍勢愈發淩厲,雲載天腳下步伐愈顯淩亂,一個破綻,劍尖已本雲載天咽喉刺去。
一旁的翠衣女子尖叫一聲,昏厥在地。
一枚梨花烙早已自我手中彈出,“當”的一聲,將那劍尖打偏,雲載天躲閃不及,被劍刺中肩頭,登時血流如注。
我身形一縱,順勢飛入殿中,手中濯日於空中舞出兩朵劍花,清喝一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