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裏的立場(2 / 3)

大塊等兩邊的人都安靜下來後,說“你叫李建國,是吧?有一個女兒在一中讀初三,還有一個兒子在讀小學,沒錯吧。”大塊說後,周圍的人立即就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李建國的家人能查出來,他們的家人當然也能查出來。李建國聽後先前還算平靜的臉,即刻漲紅起來,脖子上青筋暴起,像是要撲向大塊和他拚命一般。

大塊沒有理他,掃了對方人一眼,縣站那些先叫嚷很囂張的人都露出些許膽怯的眼色來。大塊也不理會,說“今天這個事,你要敢出頭做主,我們就一句話。要麼我們兩單挑,兩邊都不讓人幫忙,生死不限;要麼兩邊各派十個二十個群戰也行單挑也行都由你們定,也是生死不限,各安天命;要麼我們兩方亂戰,死多少算多少。要亂戰,那就不是今天了事的,十天之內,你們縣汽車站所有的人,家裏有什麼人我們都會查出來,查出一個殺一個。我們在這裏的人做不到,大哥他會讓人做到的,你信不信?”沒有等李建國說話,大塊又說“想怎麼辦由你說吧,要不我們兩單挑?兄弟們說你女兒很漂亮的啊。”

李建國的臉漲得越來越紅,圍在四周的人都看著中心的兩人。無論李建國怎麼選擇,雙方都將是慘烈的局麵,所有的人都相信大塊說的將會演變為事實。又有誰真正想走到生死抉擇的局麵?李建國將怎麼樣選擇?所有人的心都懸起來,唯有大塊眼裏射出瘋狂而熾惹,他比起黑牛來,性格更偏執而認死理。

楊衝鋒在鋼業公司裏上班,公司新開工不久,作為負責業務銷售的楊衝鋒自然很忙。鋼業公司辦公樓是一棟單獨的樓,不大,才三層,每一層五樓間辦公處。與銷售相關的科室在一層樓,楊衝鋒的辦公室在二樓,統管負責著。楊衝鋒的辦公室有其他辦公室兩間大,作為主要業務的副廠長,要一個稍微大點的辦公客廳來接待來人來客。另外裏麵有小間,才是楊衝鋒真正辦公地,一張看似真皮的人造革沙發房子裏間,平時可到上麵當創休息。

楊衝鋒對新辦公室很滿意,他一向來對這些沒有什麼多要求。把一天的工作思路想了想,楊衝鋒才走到外麵,見走廊裏有人在議論著,眉頭就有些皺。大上午的沒有安心工作卻在說白話聊天,楊衝鋒走過去本想讓那些人看見他而自覺回到自己崗位去,可不知什麼事吸引力太大,居然對走過來的楊衝鋒都無視了。

聽到順安客運公司和縣汽車客運站之間在大街上衝突的事,楊衝鋒雖沒有問清楚前因後果,大體上也能想象出來。回到辦公室裏,也不急於給小厲或黑牛電話,楊衝鋒靜下來想了想,這事自己能不能出麵,要怎麼樣來把握這件事的走向。不過,一時也想不清楚,有很哦外在的事也無從把握,最終縣裏會有什麼決策?

給黑牛打電話,楊衝鋒才到稍微詳細些的情況,知道是縣汽車客運站的人先來給下馬威。黑牛則要楊衝鋒別露麵,有小厲他們解決,飛天幫也不是這樣好讓人欺負的。楊衝鋒說了自己的想法:一是線路一定要爭取下來,但是手段上絕不能過激,寧願在打人、砸車這些事上讓他們站便宜,免得今後要掏錢賠償。二是要盡量爭取乘車人的同情,今後在縣裏決定解決問題時有一定的影響,就算不大輿論好今後經營時就占優。三是最終解決是在縣裏,要先做這方麵的工作,飛天幫本來是危害安定的組織,現在想轉變,走合法經營安置這些不安定因素,縣裏也應該樂於看到的局麵。四是適當露出些飛天幫的猙獰麵目,但要控製好,讓縣裏也有一些壓力,讓領導對疏導飛天幫這樣不安定因素出些力,他們還是會考慮到的。

黑牛說,這些都是小事,要楊衝鋒放心,一定會按楊衝鋒說的去做。公司剛起步,鬧一鬧也好,就等於給順安客運做了宣傳,比起自己宣傳那力度大了很多倍,隻要兩三天,全縣的人都會知道的了。兩人說著就笑起來,任何事情都會有兩麵性,順安就算停運幾天,今後的客源不要到處去找,未必不是好事。

楊衝鋒哪會這樣放心讓黑牛去折騰?但也沒有辦法,他說不會暴露出自己和飛天幫的任何關係的。在辦公室想著,給梅姐打電話去,讓她出麵找鄭遠方、齊庭和秦淵副書記。梅姐當然可找其他理由,比如說小厲是她地地之類的借口,誰又會當真去理他們的親緣關係。梅姐早就聽到這消息,正想和楊衝鋒商量問他怎麼辦,接到楊衝鋒電話後說她立即去找那些人。

隨後,楊衝鋒給黃瓊潔打電話,黃瓊潔在縣委裏上班,已經聽到客運公司之間的矛盾。也準備到現場去看看,采訪。楊衝鋒要黃瓊潔等他一起,怕人多混亂殃及她。

好事成雙是人們都想得到的意願,可事情往往難如人意。

順安客運公司正和縣汽車客運站鬧得激列時,飛天幫的人馬大多調往順安客運站的上車點和縣汽車站裏。這時,縣城出租車公司知道縣汽車站找順安的麻煩後,也緊急聯合,很快就統一起來。公交車雖然才營運兩天,可對出租車的衝擊很明顯,這兩天開出租車的人已經抱怨,都說要製止順安的公交車。有人出頭聯絡,響應的人立即向順安公交車線路集中。

出租車公司這邊,組織的人名叫劉萍,是一個三十一二歲的女人,女人潑辣大膽,在出租車公司裏也小有名氣。她知道縣汽車客運站和順安鬧了後,立即聯絡,將在縣城的幾十輛出租車都調往城中心區去堵順安客運的公交車。

用車堵車。順安公交車的那些人,已經知道跑柳市線路的車和縣汽車站衝突了,小厲要他們別參與過來,安心營運。哪知道正營運著卻見前後都有出租車擋住去路,出租車將大街上的公交車先圍成四處,隨後慢慢將公交車擠到兩處。讓坐車上的人下來,今天之後便準公交車在縣城裏營運,否則,見一次就砸一次。

公交車上的人少,四輛車也就八個人而且分開成兩處。兩男兩女,自然沒有什麼反抗力量,但這些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角色,在飛天幫裏都不很服從,哪會讓出租車這樣逼著就服軟。要女售票的先下車去報告總部,很快消息就傳到黑牛那裏。

黑牛聽到這消息後,臉色一沉。手邊是有一些人,可領頭的都出去了。出租車隊的人比起縣汽車站要亂得多,不像汽車站的人統一慣了,很難被一個或幾個人控製。一剪梅今天聚集了不少飛天幫的,聽到信息的飛天幫眾都知道今天不會平靜,到一剪梅店子附近聚集。飛天幫雖然走想辦公司討生活,想找到新的出路,可原來幫派的性質卻沒有改變,幫裏有事必須要到。黑牛從一剪梅出來,身後就跟了幾十個人,這些人跟在黑牛身後底氣就完全不同了。

黑牛帶著的人在街上衝得很快,一剪梅離事發點不遠,這夥人很有氣勢地衝進公交車被圍地段。公交車周圍圍滿了出租車,也圍滿了人。看熱鬧的和開出租車的人。

黑牛帶著人氣勢洶洶衝過來,看熱鬧的人見了都忙往遠處躲,出租車的不少司機已經衝進公交車裏。劉萍這時也控製不住局麵,有些人仗著人多,正威脅著公交車上順安客運的司機,要準備收拾他們。順安那些家夥哪會被這樣一嚇就軟?自然鼎吵起來。要人就想破壞公交車裏的設施,想要砸車泄憤。

劉萍雖想阻止,有的人卻仗著人多,順安的人也弄不清楚是誰做的。公交車裏有幾塊車窗玻璃就被砸壞,劉萍在的那車還受到控製,而另一車已經打鬥起來。順安客運公交車上人少,黑牛衝到公交車上,見順安的兩個人被扭在座椅上。

黑牛之說了聲,“你們放人。”車裏一下就被擁上來的人塞滿,麵對扭著順安司機的人,不等黑牛發話立即有人從座椅上翻爬過去,用到對著其中一個就是一捅,幸好那人說屁股對著。一刀捅過去後,黑牛說“先別亂來,他們要是不講理再放倒。”

被捅到那人屁股上流著血,可人卻被控製起來,驚恐和疼痛使得他尖叫起來。其他人也被衝上來的人不管不問縣出刀子的事嚇著了,不知道要怎麼辦,就這樣服輸心有不甘,但是想反抗卻不知道同伴們會這麼做,弄不好就自己一個人反抗,那就真糟糕了。

出租車司機心裏矛盾,黑牛這邊的人卻很一致,黑牛見對方的人雖不少,可凝聚不起來就威逼身邊的人先下車。那幾個人感覺到黑牛的暴戾,挨近他太危險,會不會有人不注意一刀捅來?慢慢地往車外動。要人先動了,出租車司機的隊伍就沒有了對抗勇氣,一些人雖然不甘,可也知道才上來的這些人都不講什麼道理的,不能硬抗。車上的人少了,黑牛就看見公交車裏有了些損壞和車窗砸壞。先問了問那個被出租車司機扭著的那手下,那人也沒有受什麼傷,才讓人將屁股被捅的人弄到外麵去。車裏一路滴著血,可黑牛他們哪會就愛那個這放在心上?

出租車在兩處地方堵住公交車,不讓公交車動。兩處地方相隔不遠,這邊發生了流血事件,就要人急忙跑到另一處去找劉萍過來。

等劉萍和一些人開著出租車過來後,街道裏圍過來的車就更多了,人也很多。劉萍急忙機進來,有人受傷她這個發起者當然有責任的,劉萍也是個勇於擔當的女人。公交車裏的血跡已經被清掉,受傷的人還在黑牛手下的人手裏,沒有就放人的意思。兩邊的人大致站成兩堆,黑牛正在那裏說“剛才說誰知公交車上砸車,你們還是站出來吧。”

說了兩三聲,對方的人都沒有人應,被捅了一刀的人已經有些萎靡,卻被扣住不放也不讓到醫院去。誰都怕這樣的事落到自己身上,和順安客運相爭那是公司全體人的事,誰肯這時出頭?麵對真正血淋淋的時候,選擇回避是絕大多數的人想法。所以沒有誰肯承認,也知道承認後會有什麼結果。

“沒有人肯認?那好。”黑牛說,正要給身後的人說話,劉萍已經機進來了,說“什麼事,跟我說吧。”

“你是誰?今天這事你挑得起來?”黑牛見有人出頭,卻是個還算漂亮的女人出現,一看也知道這女人有些潑辣勁,這種女人很是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