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均沾(2 / 3)

徐副局長不是那種很淺薄的人,在官場裏進步到市局的副局長也是一路拚打而來的,麵色不變,隻是神態卻恭敬了些,心也更加接納認同楊衝鋒的存在。兩人就上車而去,趙思男的車也過來了,先以為楊衝鋒會和她一起,到車上後好解釋在會所裏發生的事,卻沒有料到楊衝鋒一聲不說就走進徐副局長的車裏。當時就站在那裏,心裏怨恨啊,這男人怎麼就那麼難擺平?

想了想,趙思男也走過去,站到車邊,說“楊少、徐局,歡不歡迎我來蹭車坐?”

徐副局長不知道楊衝鋒的意思,先一感覺就覺得楊衝鋒已經看穿了趙思男的美人計,才坐到他車裏的。這時當然要一楊衝鋒的意思為準,見楊衝鋒微微點頭,才說“趙總要不嫌這車,就請上車。”徐副局長說著準備下車到副駕駛座去,讓趙思男和楊衝鋒兩人坐後排。

趙思男雖說是北方機構省的酒店業老總,但官本位的國度裏,她哪敢讓徐副局長讓她座位?楊衝鋒是什麼意思都還不知道,也是她最擔心的。趙思男正站在車門邊,就開了車門坐到副駕駛座上。

都不再客氣,徐副局長讓車開走,便低聲和楊衝鋒說著話,介紹著DL市的風光人物,也說到政法委書記張雲峰的基本情況,不讓楊衝鋒見到張雲峰後對他一無所知,就算見麵也不會融洽,那就是他工作沒有做好了。

走過三條街,DL市的街道很複雜,繞來繞去的。楊衝鋒突然覺察到有車跟著,說“徐局,外麵有人對你這車有興趣啊。”先在會所裏,就看出雄圖心裏的恨意,不會就此輕易放過的。楊衝鋒自然不怕,卻不想多惹出事端來讓今後到這邊做生意樹敵過多,對自己也不利。暗地就留意雄圖要做什麼後手,此時見有車跟著,知道是他想找機會。

後麵有三輛車跟著,徐副局長是業內的厲害人物,看一眼就看出名堂來了。先隻是將注意力放在楊衝鋒這邊,沒有想在DL市有人敢跟蹤他的警車。徐副局長冷哼一聲,第一次正麵和楊衝鋒接觸,對他說來說一個絕好的機會,也是張雲峰的一個機會。要是就這樣讓人跟著,會在楊衝鋒心裏大打折扣的。

“楊少,真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徐副局長說著拿出電話,準備撥打,自然要下麵的人收拾後麵那些不開眼的人。

“徐局,要不請張書記稍等片刻,我們看看他們?”說著向後看了一眼,徐副局長徐銳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後麵的車用意明顯,肯定不會衝著他徐銳而來的,自然就是針對楊衝鋒了。徐銳將電話撥出去,先跟張雲峰說了句後,再撥要了手下的電話,將局布置好後,讓司機先轉一大圈等下麵的人有時間布置。

半小時的車程在大城市裏跟本不算什麼,後麵的車也沒有懷疑,等到一不路口後,突然有交警攔下車要臨檢。後麵的車也不在意,停下後就見幾輛警車突然見就圍了過來,見跟在楊衝鋒一行後的三輛車全都拿下。將人都弄到就近的派出所裏,突擊一查,就找到不少凶器,還搜出一把仿五四的手槍來。

搜查的結果讓徐副局長很緊張起來,楊衝鋒身手很好,他們是知道的,但對方卻有槍支身,那暗槍難躲,要是在他們的地盤裏出一點什麼事來,都擔不起這責任。

趙思男一直跟著楊衝鋒身邊,警局裏出什麼樣的結果她也知道,心裏更緊了。臉色就有些白,這次真的弄大了,惶然無計,已經到那種不是她能夠控製的局麵了。沒想到雄圖會有這麼大的膽子,當然,那些追蹤他們的人,也不一定會開槍,可誰說得準呢。

徐銳準備給張雲峰彙報,楊衝鋒見了說“徐局,還是先讓下麵的人弄清楚吧,我們見到張書記再說。”

見到張雲峰,客氣之後,徐銳將路上的事說給他聽。張雲峰知道事涉楊衝鋒,對方竟然持有槍支,裏麵一定會有更多的內情來,而一邊的趙思男那神態,也讓張雲峰懷疑和趙思男有關。這樣一來處理起來就有些棘手,鬧大了會讓京城那邊察覺楊衝鋒和女人的關係,這樣對他們說來也是不好。但發生這樣大的事就這樣當沒有發生什麼事,卻又怕萬一有後麵的發展激化,他們的責任就更大了。

看著楊衝鋒,張雲峰、徐銳和趙思男都看著楊衝鋒,要等他決定,雖然都不說什麼,大家心知肚明。等他決定來怎麼樣處置,那也是當麵尊敬他的意思。楊衝鋒心裏也明白,思索一陣,覺得應該到和趙思男攤開來說事的時機了。看著趙思男,說“趙總,你覺得應該怎麼處理?”

“一切自然聽楊少的意思。”趙思男見楊衝鋒問她,也就是將事情挑明了,說著臉色就慘白起來。隨著那支槍被搜出,事態就更加嚴重也更加無法掩飾了,她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趙思男也是有擔當的人,說出這話後臉上就顯得輕鬆不少。

“張書記請等待,我和趙總有幾句話要說說。”之後楊衝鋒就和趙思男進到另一間房子裏私下談。

張雲峰和徐銳都會心地耐心等著,卻不料沒有多久,楊衝鋒兩人就走出來,見趙思男眼紅著,臉上補了妝卻掩蓋不住眼裏的變化。楊衝鋒坐下後說“對這件事情,處置的原則是:利益共享。”

進到另一個包間裏,楊衝鋒先看著趙思男不說話,趙思男也不知道楊衝鋒讓她來要說什麼,會不會乘機要挾?之前就是不想讓男人隨意糟蹋自己,不想將幾年來的辛苦拚搏就這樣放棄,才鋌而走險,想借助楊衝鋒來渡過難關。誰知道楊衝鋒一眼就看穿了,事態的發展雖說和之前的預期大體一致,但內中的確完全變了,楊衝鋒完全占據了主動。

各種想法交彙,讓從不認輸從不屈服的趙思男,一下子受不住,兩眼淚流狂湧。“趙小姐,還是說說吧,你這樣哭別人還不得誤會我占你便宜。”

趙思男知道楊衝鋒要她說什麼,今天的事要怎麼樣處置,就覺得這楊衝鋒的意思。派出所那邊肯定在做工作,會不會將雄圖清理出來,趙思男雖不知道,但兩人心裏明白,起因何在。徐銳和張雲峰隻怕心裏也會明白的,對趙思男說來就非常不利,集團要是知道今天的事,也會做出相應反應的。那結果不論如何都不是趙思男能夠接受的。

收了淚,稍微平靜後,趙思男才將前因後果說出來,說出後他反覺得人輕鬆了些。楊衝鋒也知道她之前的用意,所用心機有些太功利和自以為是,認為天下男人見了她這樣的精致女人都會迷糊。心裏冷哼,一句話都不說。兩人靜靜地僵持了一陣,趙思男再次跟他說了道歉,並說自己願意出來承擔。

“趙總,有些事你想承擔也不是就能夠承擔得了的,今天發生的事,我們還是來共同商議處理的辦法吧。”

“楊少請說,我該怎麼做一定不會去做到的。”這時就算用她去屈服雄圖,也隻怕得屈服了。一些事情就算這樣,發展到一定程度後,已經不由人來控製時,當局的人才會認命,屈服於命運和壓力。趙思男這時的心態就這樣子,不可控有不想將壓力讓集團來承擔,就隻有自己來承受這一切。

“趙總,我們在商言商,攤開了來說吧。對於今天的事,我的確是很生氣的。不過想回起來,事情發生了,要怎麼樣來處理才對大家都滿意?這才是我們應該來做共同來商議的。就商業而言,趙總覺得怎麼樣才更符合我們雙方的利益?”

“楊少,我自己做錯事,一切都聽楊少的。”

“趙總這樣子說,我們還怎麼談?要不我們讓徐局來處理當前的事吧。”

“楊少,這樣吧,隻要不危及集團的利益,我什麼事都可以接受的。”趙思男沒有聽楊衝鋒體過什麼事,也隻有籠統地先答應下來。柳澤縣的碰柑問題,早就解決了,趙思男自然知道楊衝鋒這時提出的條件不會是之前就說好的,答應之後,才覺得麵前這人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壞人,看著他帥氣的麵孔英武的身姿,真正理解那句話:人不可貌相。

“趙總這個態度我是很歡迎的,先我就說了,我們言商,那就是要追求利益的雙贏。”說著楊衝鋒將自己準備在柳澤那邊成立水果業運銷公司,而將DL市作為東三省的中心集散點,南貨北運,而北邊的貨往南運送。趙思男隻要在這邊幫自己將這一構架完成營運了,今天發生的這件事,自然就可以解決。要不也沒有更好的借口讓張雲峰出麵幹預,給雄圖施加壓力,讓他就此罷手。

等楊衝鋒將自己的規劃說完,趙思男總算鬆一口氣,這人雖有落井下石的嫌疑,但卻是自己先利用他,之後才被他逼到這一步來的。好在要是將事情化解後,酒店業務也有可能得到突破,男人沒有進一步做非分要求就是很幸運了。趙思男聽說後,將楊衝鋒所說的事情再斟酌一遍,就答應下來。

外麵兩人在等著,而派出所那邊也在進行著,想來雄圖也會在活動。趙思男說“楊少,要不要形成合約?”

“對趙總的承諾,可信度很高的。”

出來後,楊衝鋒見張雲峰和徐銳兩人臉上都有著一種理解的意思,知道他們心裏在想什麼。也不直接解釋,將今天發生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這些是必須要說出來,問題才能得到解決的,而解決問題的尺度,楊衝鋒首先就定出來:利益均沾。

事件的根本起因在趙思男要增添兩處別墅酒店,批準的權限握在雄略手裏,雄圖乘機要挾,要趙思男答應以身相許。之後,趙思男用楊衝鋒來擋住雄圖的非分之念,卻引發兩人之間可能的衝突,她就想依靠這樣的衝突,將雄圖壓製住,自己得以脫身。此時發展到這一步後,已經到如何解決事端的時機。楊衝鋒說出來自己想在DL市的意圖,開發DL市的水果市場,至少要在這邊建立起一個基地,作為打開東三省的市場立足點。

這樣一來,利益就使得解決問題的途徑要外交化,不能直接硬來,才更符合今後的發展。

張雲峰將事情的全過程都知道後,沉吟了一陣,權衡過後,說“楊少,這件事的關鍵是在雄副市長,他也是市常委之一,在省裏說得上話的。不過,要是楊少方便的話,出麵說一句話,徐銳這邊的工作做得也差不多了,要將這事圓滿化解開,把握還是很大的。”

“還要辛苦張書記,全盤就請您來把握。”楊衝鋒說,張雲峰五十五歲了,這一兩年要沒有什麼進步還真是到頂了。他這樣幫自己,固然是因為自己的身份特殊,他們會無條件維護的,但自己也要顯現出真誠的尊重來。

“楊少客氣了,這些都是應該的。”張雲峰說,對楊衝鋒在黃家裏的地位他說很清楚的,自然知道該怎麼用來做。

事情定局了,幾個人還要等派出所那邊處理的進展。那些被叫去跟蹤的人,都是本市的一些黑幫裏的人,蛇有蛇路,三車人一起被抓了,牽涉麵也很寬。能不能將事情直接指向雄圖,才是處理這一事件的關鍵。

派出所裏處理的人都是徐銳的得力人手,也知道要怎麼樣來辦這一件事。既要講究策略,又要講究效率。在DL市裏,雄圖做過類似的時間不少,可都沒有怎麼樣弄過他。那些受指使的人中,就有一個直接和雄圖聯係的,被清理出來後,很快也就招認了。

得到指認後,張雲峰將手裏的酒杯和楊衝鋒碰了碰,說“楊少,我們還得換一個地方去等那位大副市長。”在市裏,張雲峰的排位要比雄略要高,但手裏的實權各在一個領域裏,平時也不是沒有往來,利益有糾葛是,到這種層麵後,講求的都是平衡之道。

雄圖得知自己的三車人被扣了,也不往心裏去,畢竟沒有做出什麼事來。在街上開車要是也算違法,公安局裏還不早就住滿人了。隻是,讓人到派出所裏探一探消息,卻不能想之前那樣會很快得到裏麵的人消息。這次給的回複說是無法得出消息,讓他有些鬱悶。那個外地人到底是什麼人,現在還不知道,就算要到銀河天集團那裏去找資料,現在是夜裏也探聽不出來。

先就喝了一點酒,受到酒氣的刺激,這時就有些思緒散亂。在電話裏找幾個朋友去聚一聚,將不開心的事消散開,或許他們能給出一些主意。對趙思男的那份癡迷,朋友們也是知道的,現在想清楚了,要給這賤人些厲害看,她才會乖乖地送上門來。在會所的房間裏,雄圖就想在也不會為趙思男而苦惱,但等幾個人走後,心裏有活絡起來,覺得用另一種方式可能更有效些。女人不要太憐惜,否則,她就會忘乎所以。

雄略身材壯士,有些勇武的外在,看起來像很有魄力的樣子。在市裏的日子過得滋潤,而工作中得到省裏認可和支持,很可能就會前進一步了。目前,他的話語權越來越重,威信日隆,而城市的開發權控製得也越來越緊,讓他更加顯得重要。唯一讓他擔心和不盡意的,就是兒子雄圖。心氣很高,能力也有,就是沉不下心來踏踏實實做事業。雄略雖每次見他都會教育一番,可現在這些年輕人哪肯聽這些念叨的話,聽了就嫌煩,還拿出一套歪理來爭辯。

雄略做事的風格粗看像是那種粗曠豪放的,可他卻心細細膩,對細節很注重。看事情很準,思維敏捷。要是被他那外表迷惑,絕對會做出錯誤判斷。為此不少人都被他悠忽了,似的他一路順風順雨,走到今天。

張雲峰對雄略的認識很透徹,沒有拿到他的緊要處,不可能讓雄略屈服退讓的。這件事的處理是,要是有楊衝鋒出麵,在將他兒子雄圖準備對楊衝鋒做什麼事的證據交給他看,雄略自然能夠掂量出輕重來。

同樣的,時機的把握很重要,雄略要是不亂了陣腳,就算拿出再多的證據,也不會讓他認輸。何況,處理這事時的尺度是互利互惠,利益均沾。這件事最有利的,也就是雄圖對楊衝鋒要做的事,證據都拿到了,而且那仿製的槍也是從雄圖那裏流轉到他手下人手裏的。這是雄略的最大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