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問題(2 / 3)

對肖成俊的任命,雖說通過了常委會。但真正落實下來,還要得到市裏的批準,當然市裏很少有下麵縣常委通過了的還會卡著不同意的情況。 不定因素還是存在的,吳德慵想了兩三天,都不能下決心要不要到市裏去做工作攔阻。

縣常委通過就預示著集體結論,就算是縣委書記一把手,也不能隨意去改變。還沒有往上報時,要做工作還可以,但已經報市裏,在去做工作上麵也會將這個縣委書記看白的。沒有魄力的印象就會在領導心裏紮根,以後也很難有更好的機會留給自己。

楊衝鋒知道到這時吳德慵已經無力扳回,市裏有聶副部長把握著,隻是後來給趙建國通了電話。這次沒有動用趙建國那一票,不等於自己在常委會裏就穩占上風,得留著已經關鍵時刻再用。不是單純為了正權勢,楊衝鋒對那些還真不會放在心上,但自己要是有什麼想法,都不能好好去做,縛手縛腳的,卻是絕對不行。

轉眼正月就過了十五,楊衝鋒從京城回來,出機場就見“錦程地產”的成作東在外等候著,見到他出來,忙迎上去。和成作東之間,在柳澤縣裏還沒有太多的往來,之前他想送一套房子,楊衝鋒也沒有要二十讓成作東高出20%的房價拿一套,送給肖成俊做結婚新房。

當然楊衝鋒也不是可以將兩人的關係疏遠,而是通過這事要讓現場等人知道今後要怎麼樣做官做人,同時也是告訴成作東等,那些要靠向他的人,讓這些人民幣自己不是想要什麼利益,而是要按規則來做事情。

那是自己的底線。

成作東的態度顯得特別親,楊衝鋒見他走過來說“成總,俗話說無事不獻殷勤。首先感謝成總的熱情,再者想問問成總有什麼事是我能夠效勞的?”

“楊少,您這不是打我臉嘛。您是什麼身份?我來接機那是我的本分,衝我們之間的交情我也該來吧。”成作東臉上的笑就更濃了,“新年才過呢,楊少就讓我這樣傷心啊,商人重利是實在的,商人也講感情嘛。”那神態哪像一個大老總?“錦程地產”在柳省名氣赫赫,成作東走到哪裏都會受到地方領導們關注,都想拉到這樣一家公司到轄地去投資。

兩人說歸說,卻沒有一點分生的樣子。這時,秦時明從人群裏走過來,“縣長,您好。”楊衝鋒本想下飛機後聯係李浩,看他是不是能夠脫身,卻沒有想到已經來了兩撥接機的人。自己的司機金武也擠過來招呼,伸手將行李接過去。秦時明自然也忙著來做這些事。司機金武是新年才安排進縣政府的,算是臨時工,卻專給楊衝鋒開車,在柳河武校裏屬於頂尖的學員。身材不算高大,一米七三,但搏擊、擒拿、車技和槍械都非常出色,對楊衝鋒又極為敬佩,是從黑牛搞得爆炸案時見到楊衝鋒,就佩服他,從而學這些東西分外賣力,他自己也有這方麵的領悟力,發展到如今的狀態。

原本準備在省城留半天,看看舅舅李昌元一家,也和李浩見見麵。現在人多了,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排。成作東說一句開了個房間,是不是先休息下。楊衝鋒也知道這時去看舅舅,他也在上班忙著,可成作東怎麼這樣熱心?總覺得他有些熱情過度。

到賓館裏停留,成作東沒有將楊衝鋒安排在銀河天集團的酒店裏。稍作休息,楊衝鋒乘著我的機會去看舅舅,把黃瓊潔的問候帶去。秦時明個人沒有跟著,李昌元這樣的人家,也不好多帶人去。

吃過飯,金武開車來接,秦時明自然也在車裏。回到賓館,見成作東還在,說“成總今天這麼有閑啊。”

“楊少到省城來,我要不招待好今後還敢到柳澤去?”說著嘿嘿地笑,金武和秦時明見諒人說話,便先往外走。成作東等量人出去後,說“楊少,今天不走吧,要不等下半夜走,怎麼樣?”

“有什麼怪名堂?”

“在楊少麵前有什麼花樣?再給我兩個膽我也不敢呢。名堂反正到縣裏就是。”說著不禁地笑了下,“楊少,那兩個大學生都還在省城呢,要不要見見?那個筱堯都問過幾次了。”

楊衝鋒才記起成作東說的是什麼,上回請楊衝鋒吃飯,車裏就藏著兩個大學生妹子,人挺別致,也有些韻味,可楊衝鋒不想做那些事去禍害人。說“還想去禍害人啊。”

“怎麼說禍害?她們都有自己的主見,有自己的選擇呢。”成作東說,知道楊衝鋒雖不去做,但也不會跳出來做衛道士。圈子裏隻有的事見多了,都很平淡,多少年輕女人都盼望著有這樣的機會,利用自己的青春和美貌,改變自己的處境,一步登上高端生活。

見楊衝鋒看過來,成作東忙舉著手做投降狀,“算我沒說。”楊衝鋒臉上就露出笑來,對成作東還是有比較好的印象的,“成總,要沒有別的安排,我這就回柳澤縣去了。”

“楊少,不見見銀河天集團的趙總?”銀河天集團在柳河的酒業集團,如今已經走向快速發展的軌道,而在柳澤縣的分廠也即將開工。這時雙方各種手續都已經完成,見不見銀河天集團的人都無所謂的。

成作東一直都沒有說要做什麼,等楊衝鋒準備走了,就跟著一起走。本來他也有車,卻要擠到楊衝鋒這邊車上。秦時明自然是坐到副駕駛座的位置,兩人坐後排也好說話。先說了些京城和省城的軼聞趣事,圈子裏的生活,再說到省城裏經濟的發展,倒也沒有煩悶。

車到柳市,楊衝鋒也不想停,卻見成作東也沒有停下的意思。“錦程地產”在柳芸煙廠的工程已經到掃尾,就連二期房子的出售都已經一半以上,隻剩下些地麵硬化和綠化工程。按說成作東沒有必要到工地親臨指揮,楊衝鋒不好直接問,但覺得成作東另有什麼打算。

難道是誰在暗中讓他為難了,要自己幫他推一把?“錦程地產”的來頭或許縣裏一些人不知道,但吳德慵書記卻很清楚,那麼他身邊的人也不可能做這樣的事,而自己這邊的人更加不會了。連肖成俊那房子的裝修,都是先付現金再簽合同讓公司幫裝修的,誰還敢亂來不成?

看著成作東卻有不像,他敢到柳澤縣來覓食,自然有人罩著,不用楊衝鋒來出手。成作東見楊衝鋒看他,神情裏有些作弄的戲謔,說“楊少,我要說這幾天沒有事,就想陪您到出走走,您信不信?”

“不要總‘您您’的,可不敢當這樣的。”楊衝鋒說,“信你才怪。”

“好好好,楊少,我就直說了吧,可不能罵我新年裏就來煩你。”

“有事快說,現在心情還不錯。”

“楊少對朋友的心情總是好的,我到柳澤縣後在說,您看行不行?”這回輪到成作東涎著臉。好在離縣裏也就半小時路程,成作東還是很會把握這時間的。

車要經過二橋,才會穿進縣城裏。到橋上,成作東說,“楊少,我們下車看看?”

“好,金武。”司機金武將車靠橋邊停靠,成作東先下車,準備給楊衝鋒去開門,繞過車尾卻見秦時明已經將車門打開了。隻得順手往橋欄杆那邊指,兩人到橋邊。

站在橋上,柳水南北兩按都看得見了,南岸老城有一半都看著眼下,而城北那片荒地更可用一片狼藉來形容。

“楊少,這片地沒有什麼規劃?”成作東看著城北那地方說。

楊衝鋒回到家裏,秦時明和金武兩人將帶來的東西都搬進家,問楊衝鋒是不是要出去。楊衝鋒要兩人先走,有些事還要先想一想。成作東不會平白無故地出現,更不會隨意地先提到城北那片爛地。他做什麼事都會有一定分寸的,今天從省城一直過來陪著自己,就是為了看那地方?

成作東是“錦程地產”的大老板,想要的是房地產工程和開發。商人重利這是無可過多指責的,隻要通過正當途徑,確實是推動經濟的發展。從目前形勢看來,房地產已經成為一個新興產業,在全國很多地方都以房地產為龍頭產業,帶動和推進本地的經濟發展。

這樣的例子在網上見過不少,而從大華集團裏的核心資料中,更能夠看到一些真實的情況。

成作東在柳芸煙廠廠址的開發中,取得很大的成功,兩期工程在完工之時,基本銷售一空。聲譽上也將名氣打響了,同時,也得到了很多縣裏和市裏的隱形資源。要是“錦程地產”在開發城北那一片規劃地,成功的可能是很大的。楊衝鋒能夠想到這些,而作為專業人士的錦程地產說來更能夠看到這些。何況,柳河的酒業集團分廠也會落戶柳澤縣,對未來住房需求的市場顯然在那裏。

縣委那邊在這裏麵有多少需求?發揮了多少作用?成作東一直都想靠過來,對吳德慵和市裏的一些人,都隻是表麵的應付而已,這些楊衝鋒也是知道的。他不會因為一點小利而放棄長遠的生存,楊衝鋒從大華集團和銀河天集團等這些在全國都有著影響力的大集團裏就可看到一些門路。

但事情到具體後,縣政府這邊和縣委之間的較量才告一段落,而且是受到很大打擊力的那種。肖成俊的上位,給吳德慵的衝擊絕對是強勁的,以他的個性絕對不會就此了結。楊衝鋒不怕什麼,但卻不想著自己的工作中受到牽製。

城北開發的失敗,對於吳德慵說來是一個大遺憾,之前楊衝鋒就曾陪吳德慵到二橋上看過那裏。這次成作東讓自己也看城北,那片規劃後,都還沒有將地整平就停下來的城北,如今隻能用一個“爛”字來描述。有幾幢磚房,那是隨意碼起來的,更多的是一些兩米高頂上蓋著牛毛氈,用破木片紮成牆的小爛屋子,是不少農民工從鄉下到城裏後,不想花錢租房,就在那一片地上這樣豎起的茅棚一樣的臨時居住處。

還有不少的地,已經被附近的人重新開墾成農田和菜地。站在橋上看,城北當真是看不得,而是裏的領導從柳市過來,都要先經過二橋,就會讓人總記起這讓人尷尬的城北。楊衝鋒也知道,要是“錦程地產”對城北進行開發,資金絕對不是問題,而將那邊開發出來後,整個柳澤縣的縣城就會有如一個璀璨的明珠一般。對整個縣的領導說來,都是非常光彩的事。隻是,楊衝鋒之前曾想過,城北的開發要重新規劃,不能夠再像之前那般,純是商業行為。

具體怎麼樣規劃才最理想,還要請一些專家來看看。

成作東早在完成柳芸煙廠廠址的小區一期工程時,對城北那片規劃地,就動了心思。那次也是偶然間到二橋上看,見柳澤縣的柳水分界線江南和江北之間差別這麼大,想象著要是將城北興建起來,整個縣城的效果會是怎麼樣子的景象,隨後就想到這工程柳澤縣領導們一個樂意見到的。不僅僅是麵子問題,將城北修建起來,產生的經濟效益要比目前柳芸煙廠廠址這邊更好。

這是一個很大的政績啊,不僅僅是這兩年,還會長時間影響下去。今後說到城北,自然就會說起當年是誰在主政而新建的。從那一刻起,成作東就像到送給楊衝鋒最好的一份理由,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柳澤縣城北的啟動,對“錦程地產”說來那隻是一個很小的項目,成功與否對公司都不會有多大影響。也不會獲取多少利潤。但是,這工程要是操作的好,就會給楊衝鋒送上一個非常耀眼的政績來。這卻是成作東一直都想要做的事,送楊衝鋒錢物等都不是兩人所需的,但送政績卻是作為領導的人,誰也不會嫌多,個個都想要的東西。

到省城接楊衝鋒回來,本意隻是讓楊衝鋒先找到自己的意圖,而後在縣裏先提出來,這樣政績落到他頭上就順勢而為的事。在二橋看城北那塊荒爛地,當時兩人都不作聲,心裏也都明白是什麼意圖。成作東就以為楊衝鋒默認了,那他會怎麼去做,就不用成作東去想。在體製內,將政績撈到自己頭上的事,大家都做得這麼熟,楊衝鋒也不是第一天在領導崗位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