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不知道什麼叫死活吧,濫用職權也是犯罪,在警告你,指導員。今天就是來取車的,不用多廢話,李隊長,拿車鑰匙來,再開一張票據。”這次是肖成俊說話了。
“好,我們雙方都不必爭執,擺出理由來,我們警隊一貫都是文明執法。”李隊長見大臉要再次發作,搶占前麵說出來。對方不怕交警隊,自然是有什麼底氣,先摸清底氣再說。
“那好。”楊衝鋒說“那天在路上你們攔車檢查,這是你們的工作。也是應該的,但你們誣陷我們違章,是不是要我們向上級反映這情況?”
“我們指導員那天也在事故現場,當天你們的車違章私自載運旅客三人,這是事實。三名旅客也有筆錄簽名,據我所知,三個人不是一次承認,是不是這樣?”李隊長說。
“三個人是承認了,你們要他們承認一百次都會承認的,李隊長,是不是這樣?”肖成俊說。
“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你們違規狡辯,不服處罰,還要到交警隊來鬧事,影響我們的正常工作,這也是不允許的。按規定,像你們這種情況,對你們的罰款處罰,會比態度好的多出一倍以上。”李隊長說。
“和他們說什麼,這些鄉巴佬說不通理的,狠狠地教訓一頓,才知道什麼是死活。”大臉見李隊長說這麼久,也不能說服,心裏早就動念,想將外麵的人叫上來,在辦公室裏將這幾個人打一頓,打怕了自然不敢和你狡辯。
“你當真不知死活?”楊衝鋒沉著語氣,掃大臉一眼,讓大臉激靈了下。“李隊長,你當真不明白那三個人為什麼會說我們收他們的錢?隻要你說不知道,我們就走。”
“我為什麼知道?那天警員說當著這麼多人問的。”李隊長說。
“要不要我將那三個人找到交警隊裏來問?”楊衝鋒說著,讓秦時明將一份材料給他,“這裏有他們三個人的另一種說法,我看你們也不必要跟我們解釋,自己到交管局裏去解釋吧。”
楊衝鋒等人是不是找到那三人,那三人會不會另有口供,李隊長也拿不準,看著楊衝鋒手裏的資料,不知道要怎麼辦。對楊衝鋒的威脅,也不是怕,到市交管局去,誰會理你?最多就是將車退了,也不會有什麼處罰下來。隻是自己等人要是辦事不力,給領導弄出麻煩,總是對自己不利的。
“是不是想看看?”肖成俊見李隊長和大臉都極為注意楊衝鋒手裏的資料,對李隊長說。李隊長不好承認,大臉卻給另兩個警員暗示,適當時機,有必要將資料搶過來給毀了,那兩警員得到暗示,密切關注起來。
“我們走吧,在這裏多費口舌也是無益,他們不肯就這樣退車的,李隊長,是不是這樣?”楊衝鋒說著站起來,將手裏的資料順手遞給肖成俊,而金武卻站到肖成俊身邊。大臉對金武的身手已經有比較明確的認知,知道他是無力應對金武的,就指望著兩手下是不是能有機會。最理想的就是將外麵的人叫上來,亂打一氣,身手好有怎麼樣?亂拳打死老師傅。
李隊長這時也不能決定,就這樣放他們走,會不會當真留下禍事來?或者本來就沒有什麼,而是這些人估計來詐唬他的。自己不能決定,李隊長靈機一動,說“指導員,你看怎麼處理?”
“不能讓他們走,哪能這樣便宜他們。對違法分子堅決不能退步。”大臉說。
“好啊,今天我們就在這裏,李隊長,你將交管局的領導請過來吧。和你們領導說,看他們是不是也這樣執法的。”楊衝鋒說著坐回沙發裏。
“你還真當你是誰啊,領導工作忙,能來見你?領導來了罰款更多。”大臉說。
“是嗎?那就將你那在交管局當副局長的姐夫叫過來,指導員。”楊衝鋒說。
“你……”大臉沒有想到人家已經將他的底細摸清楚了,知道他的背靠還這樣子,就覺得發作不起來。就像被脫得赤條條地,那還有力氣可使?
“你不叫?李隊長你叫不叫,你們都不將領導請過來,那我們就到交管局去,交管局處理不了,就到市公安局去找領導。我倒要看看,柳城市的公安局是不是都一個鼻孔出氣?”楊衝鋒說著端坐著,就顯示出一股威風來,過幾分鍾,李隊長和大臉兩人都不能決定。
“好,機會已經給你們了,是你們自己不珍惜。成俊,走吧。”楊衝鋒再次站起來,沒有絲毫再停留的意思。金武就走在前麵,而肖成俊和他的司機都是帶槍的,走在最後斷後。等幾個人走到辦公室門口時,大臉才意識到隻怕當真會惹出什麼事來,瞪著李隊長看,要他決定讓下麵的人攔住這些人,就算動武,下流人整得讓他們怕了,也是合算的,之前這樣的事沒有少做過。
李隊長卻沒有給大臉回應,低著頭像是在想著什麼。隻一會,幾個人就見往樓下了。大臉衝出來,吼道,“將他們給我攔住。”樓下有將近二十個交警隊警員,都是一色年輕人,血氣正旺,聽說了有人敢到交警隊裏來鬧事,都想抖一抖威風給來人看。管他是什麼人,到了交警隊裏你隻有認孫子的份,還敢來囂張?那得好好教訓教訓,這種壞習氣要堅決打壓住。
聽得指導員一聲喊,所有的人就像打了雞血,興奮起來。這麼多人一起揍人根本就不會有什麼責任,更何況又有領導發話了,隻等幾個人下來。楊衝鋒回頭看著大臉,說“你是想到牢裏多坐幾年?還是嫌坐牢的人少,要多拉些人陪你?”
對於下麵這些人,楊衝鋒還不看重眼裏,但交警隊畢竟的國家執法暴力機關,和他們交鋒總是不應該的,也會讓人記掛自己這點而犯更多人的忌諱。大臉見楊衝鋒說到那麼篤定,先前的血湧就冷下一些,往後退了一步。下麵的人見了,心裏也冷了一些。等金武走到人群中間時,警員們雖戒備著,卻不見樓上再有什麼指令,慢慢就讓出一條通路來。
到交警隊裏來,本就不指望能夠直接去車走到,但必須來,不然就是自己這邊手續不到。取而不給,那就可以到什麼反應情況來。柳城市交警隊這種做法,早就超出楊衝鋒的底線,蓄意誣陷,之後再罰款,造成的影響和損失,不僅僅在柳城市而已,作為省城,今後後覆蓋到全省,也會影響到柳市地區的發展。既然做了一番工作,又惹到自己頭上,在柳省都不能將這些人清除讓他們受到懲罰,那自己這個黃家女婿還能直起腰到京城裏去混?傳出去會被所有的人都鄙視的。
出來後直接去交管局,李隊長和大臉自然派人跟著,見他們真的王交管局而去,立即跟自己的領導去電話,要先將事情說明,讓領導心裏有底,處理問題自然就有分寸了。
走到交管局局長辦公室前,金武見楊衝鋒暗示了後,揮起巴掌往門上拍,啪啪直響。這辦公樓就像別墅一般,修建得非常豪華,環境也很靜謐。這拍門聲震得全棟樓都聽到了,就有人出來看是什麼事。
交管局局長哪層遇到這樣的事?誰到交管局來,都是求人巴結,小心翼翼地就怕自己一點動靜惹得領導不高興。心裏那氣可就大了。城西交警大隊發生的事,誰也不會將事情傳到交管局局長這裏來,不知道是誰這麼發瘋,就算是省裏一些主要領導的子弟,到交管局來也都規矩著。
將門打開,見外麵站著幾個人。都很年輕,局長火冒更大,都什麼人啊,沒有一點修養。得教育下這些年輕人,正要發作,見文怡芳站出來,說“您是局長吧,我們是柳澤縣縣政府的幹部,打攪您的工作了。”
見是一個大美女出來說話,局長滿肚子的火總算壓下來一些,眼掃過幾個人,看得出他們一行人的核心沒有站出來說話。交管局的局長也是正處級,而且還是人人眼紅的實惠正處領導,見出來說話的不是主要人,雖然是一個大美女,放在省城裏也不會比誰差,但領導就要有領導的架勢。局長冷冷地看一眼,也不做表示。
文怡芳的人不會在意局長的態度,說“您是交管局局長,下麵交警大隊的事,您能不能管?”這句話問的讓局長更冒火,在交管局裏那是一言堂,什麼在市裏省裏都有強勁背靠,才將這樣的位置爭下來,誰敢不聽,誰敢不服從管理?
偏遠鄉下幹部不懂這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局長很不屑地沒有回答文怡芳這話。文怡芳又說,“領導,看來局長不敢管,我們還是到公安局裏去吧。”說著看向楊衝鋒,到交管局裏來,就是要故意將交管局裏的領導惹毛了,才好將事情在擴大。要不,讓他們壓製在交管局裏來出來,就達不到目的。直接找到公安局或省裏去,不是不行,但在體製裏還是按組織程序來處理問題才符合。
楊衝鋒還沒有表示,交管局局長已經忍不住了,冷聲說,“發生什麼事,要我來處理。”意思自然很鄙視,領導哪會隨意來處理問題的?但對方提到要鬧到公安局去,那可得過問一句,要不上麵也會對自己有不好看法的。局長也沒有請幾個人進辦公室的意思,站長門裏,而楊衝鋒等人在門外。
“局長,前天我們從柳澤縣開車到省城來,過張家村後,被柳城市城西交警大隊無理扣押我們的車。今天我們去取車,他們態度很不好,那個臉大大的指導員,像流氓一樣,見麵就要打人,這個事你們交管局要怎麼處理?”文怡芳說,不僅將交警大隊的行為定性,還將大臉也定了性。
“嗯。”局長見這些人事情沒有說清楚,先將性質定下來,還以為聽錯了,看著幾個人,見楊衝鋒臉色不變,而肖成俊似笑非笑的樣子,分明是故意這樣做。交管局豈能讓這些人來耍弄?
局長是一個正處級的領導,而且在省會,自然要有領導的風範,對偏遠地區無知的人,也不能計較,得體現自己的涵養。說“你們是不是開車違章,自然有交警大隊的人來界定。我們是執法主體,對違章的確認,請你們要相信我們的執法人員說公平公正的。具體的事,你們還請和交警大隊的幹部去交涉,行不行?”
“說得好。”楊衝鋒說,“局長,我們之所以找到交管局來,也是因為柳城市城西交警大隊是你下轄的單位。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負有領導責任,對於柳城市的交警大隊我們已經做了初步調查,近幾個月來,嚴重違反法紀法規。作為柳城市交管局局長,我們就想聽你一句話,要是能夠解決,問題不上交那是最好的。”
“誰嚴重違反法紀法規?”局長聽楊衝鋒的話更是將他下屬都潑黑了,那會再容忍,對這些無理取鬧的人,也不知道是誰值班,都不見人過來處理。讓人直接到局長室來鬧,看來對機關管理,還是要再緊一緊了。
“要不要看看我們的資料?”楊衝鋒說,肖成俊將資料拿出來,準備遞給那個局長,卻聽楊衝鋒又說,“成俊,還是不給這局長看來,信不過他。”
楊衝鋒說得就像真有那回事一般,肖成俊將伸出的手收回,準備將資料放回包裏。局長見諒人這番做作,臉黑得墨漆一般,還從沒有人敢這樣耍弄人的,今天算是見識了。想要暴跳,旁邊卻沒有人,交管局也是國家暴力武器,豈能讓人這樣耍弄?局長當時向本公司裏退後一步,摸出電話來打,要叫執勤的人來將這幾個人“請”走問話。
交管局的副局長這時接到大臉的彙報,到局長這裏來通報信息,見局長辦公室門前真有幾個人在鬧了,一看和城西交警大隊寶來的人一樣,心裏就發急,不知道局長是不是得到對城西交警大隊不利的情況。大臉是副局長的內弟,自然會想法子照顧大臉,見大臉惹出些事來,而這些是也就是交管局裏布置下來的任務,隻是各人采取的方法不同而已,也不素啊什麼違反打的原則,隻要將這幾個人擺平了,也就會將發生的事消弭一空。
不知道這幾個人跟局長都說了些什麼,副局長這時得慎重些,隔幾步就說,“怎麼回事?有什麼情況請到局辦公室裏去說,圍在這裏領導還怎麼工作?”
局長見副局長到來,城西交警大隊那邊的情況,局長知道這位副手的內弟在那邊,既然是城西出來問題,將這些人交給他處理那是最好了。當下放了電話,說“李局長,這個事你來處理一下。”隨即對楊衝鋒等人說,“你們有什麼問題,請跟李局長反映也一樣。”
“局長,李副局長和城西交警大隊的指導員是什麼關係,你不會不知道吧。城西交警大隊出大問題,李副局長應該回避的。”楊衝鋒說。交管局和交警大隊之間的關係,到省城裏稍作調查,自然將脈絡弄得清清楚楚。
李副局長這時也走近了,聽到楊衝鋒的話,瞪著他。聽大臉說這些人橫蠻無理,到交警大隊裏還敢動手打人,將他都扭傷了。這時見來人還很做了些準備,心裏那個怒啊,隻是在局長麵前不好發作出來,隻要得局長的意思後,就立即報警,將這幾個人先抓起來再說。
“你們想怎麼樣?胡攪蠻纏也不能解決問題。”局長見李副局長到來,那領導的做派還是要做到的。
“我們今天來找局長,就是因為工作才過來的。交警大隊下麵所做的大量違法事件,局長當真不知道?好成俊,就給他一份材料給他看看。”楊衝鋒說。對柳城市下屬交警大隊在近幾個月裏,怎麼樣隨意抓扯罰款的資料,雖在短時間裏,卻也得到不少第一手資料。特別是交警大隊怎麼樣請人做餌,陷害往來司機再抓車罰款。用心太過惡劣,也會將柳省的秩序毀損。得到這些東西之後,又有順安客運的人幫忙收集司機方麵的材料,柳城市交警大隊的惡行就昭然若揭了。
局長看著材料,很多人都供述,交警大隊的一樁樁違法違紀的事實。局長看著有些茫然,卻也不能判斷是不是真的。但這份東西要是往上傳,讓領導們見了那真是不得了的大事。局長心裏雖波濤洶湧,臉上隻是黑沉著,不將想法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