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司馬懿最後一擊,三國盡無敵手(3)(1 / 2)

茶館另一角裏那張桌幾旁,坐著一對夫妻模樣的茶客。那男的把頂上的圓笠壓得低到了眉梢,臉龐俯垂向桌麵,讓別人看不到真麵目。那女的也是一身淡妝布衣,半挽起發髻,素麵朝天,卻栩栩然自有一股撩人心扉的風韻。她雙眸波光閃閃地往嵇康這邊一望,伏低了頭,淡淡地歎道:“這個人還算把世間百味看得透徹了。知道當一個快快樂樂、逍逍遙遙的升鬥小民的好處……”

那男子並不接話,隻從桌底下伸過手來,將她的玉掌輕輕一拍:“英兒,咱們喝完了茶就趕快上路吧。這天子腳下、京師要地,人多眼雜,隻有快快走了出去,才會見得天高地闊。”

那女子柔柔地應了一聲,拈起那盞清茶放到唇邊,一滴晶亮的淚“噔”地墜落,在茶杯水麵點出微微的漣漪,不知混合了多少滄桑翻覆後淘來的一脈沉沉的喜悅……

可是,司馬太傅父子真能如他們所講的誓言那般給他倆,甚至給鄰座的嵇康——這些遁入風塵的“升鬥小民”一個快快樂樂、逍逍遙遙的未來麼?

也許,他們父子應該能行吧?那女子和那男子,也就是石英和孫謙,此刻似乎亦隻能作如此之盼了。

“黃某多謝太傅大人的擢拔之恩。”雍州別駕黃華向司馬懿深深拜倒,“兗州刺史一職,黃某隻怕力不能當。”

“你能當的,就不要推辭啦!”司馬懿撫須含笑而道。

“啟稟太傅大人,原兗州刺史令狐愚大人乃是鎮東將軍王淩的外甥。黃某乍然前去取代他,不知王將軍意下如何?”黃華最終還是將自己心底的顧慮期期艾艾地點了出來。

“這個無妨。你應該知道的,你的老上司郭淮將軍就是王淩將軍的親妹夫,本座已經吩咐郭淮專門為你給王淩寫去了一封用意極深的介紹信,幫你在王淩那裏事先作好了種種溝通和鋪墊。王淩應該是不會對你有什麼成見的。至於令狐愚,本座是要調他進京擔任吏部右侍郎這樣的要職,他自然也不會怨恨你來奪他的刺史之任的。你放心前去兗州赴任吧!”

聽了司馬懿這話,黃華才覺心意稍安。他麵露喜色,感激道:“既然太傅大人已經替黃某安排得如此周詳,黃某敢不從命?”

司馬懿徐徐頷首,鄭重地講道:“黃君,你到兗州之後,一定要和兗州別駕楊康妥為交好。你和他的關係若是相處得好,這偌大一個兗州你便可安安穩穩地坐鎮得住了。”

“楊康?好的,黃某記住太傅大人的交代了。”黃華連連點頭。

“還有一件事兒,近來兗州南部一直流傳著這樣一段訛言:‘白馬河裏出神馬,蹄大如鬥印沙灘。夜過官牧邊嗚呼,眾馬皆應如雲從。’又有這樣一段謠言:‘白馬素羈西南馳,其誰乘者朱虎騎。’黃華,你到了兗州之後,且替本座將它們的來龍去脈暗暗徹查一番,隻是切記不要輕泄於外,免得打草驚蛇!”司馬懿又肅然吩咐道。

黃華聽他講得這般認真,也肅然答道:“請太傅大人放心,黃某一定遵命而行。”

這時,司馬懿忽又深深一笑,從書案抽屜中取出那日從曹訓府中搜抄出來的陰陽混元壺,托在掌上,向黃華言道:“黃君——這隻金壺裏裝著陛下垂恩特賜給令狐愚的極品美酒,本座讓太傅府右長史牛恒大人帶著它陪你一道到兗州牧府去見令狐愚,當麵頒賜給他,並請他當眾飲下此壺之酒以謝聖恩。他收到你送上的這份代君而賜的見麵禮之後,一定會十分感激你的。”

雖然司馬懿的話聲聽起來甚是溫和平實,不知怎地,黃華卻隱隱嗅到了一絲說不出的刺骨的寒意。他抬眼向那隻紫金酒壺看去,見那把柄上的浮雕盤龍,似若抽搐扭曲,一對明珠嵌成的“龍眼”死死地突凸出來瞪向了自己,赫然直是它垂死之前掙紮不已的慘狀!

再無敵手

在魏國正始七年到嘉平元年間相對應的東吳赤烏十年到赤烏十三年這三四年裏,孫權先後對太子孫和、魯王孫霸兩方的勢力分別都進行了刻意的打壓和削弱。孫和一派的驃騎將軍朱據、揚武將軍張休、太常顧譚、禦史陸胤、太子太傅吾粲等均被孫權下詔問罪賜死,孫霸一派的擁立者魯王府少傅楊竺、中書侍郎吳安、大將全琮之次子全寄、議郎孫奇等也都被孫權下獄誅殺。

到了赤烏十二年下半年,孫和與孫霸的“兩宮構爭”之戰愈演愈烈,居然發展到了互遣刺客暗殺行刺以及圖謀潛逼父皇孫權退位的地步。於是,在這一年的八月,孫權被迫親筆作詔廢掉了太子孫和,賜死了魯王孫霸,另立幼子孫亮為嗣君,終於給他一手挑動起來的這場吳宮立嗣之爭畫上了一個殘缺不全的句號。而這件“兩宮構爭”之案,使得孫權為之白白浪費了太多的精力和時間虛擲其中,也使得東吳立國根基“顧陸朱張”四大家族精英盡損、元氣大傷,從而為吳國國勢的日趨衰弱埋下了深深的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