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是個什麼樣的人?”
“和你一樣的人。”
“這麼優秀?”
“一樣的不知所謂。”雲舒說著白了項尋一眼。
項尋笑笑,聲音極低,說道:“是你不懂。”似是隻有他自己能聽到。
夜間,雲舒回房很早,走之前本想自己看著赤貂的,項尋執意要留下赤貂,說什麼,荒村野店房屋簡陋,自己孤枕難眠要摟著赤貂睡。雲舒很是無語,這項尋也不知道是吃什麼長大的,自己以後一定要和他分桌而食。
雲舒離開後,項尋摟著依舊沉睡的赤貂,倚靠在床邊,並未睡去。
空無一人的客棧,不吃不語的老頭。暮雲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個裘四叔卻並沒有離開。暮雲莊近在跟前,他不可能不知道。他是沒被帶走還是不願離開?他是在尋覓還是在等待?他的存在一定和雲展有關。而雲展是不是和自己心中的人有關,這都讓項尋覺得異常有趣。
子時剛至,窗戶被輕輕地扣了兩下,項尋輕笑著說道:“進來吧。”
窗戶被人推開,來人正是煜文。
煜文走近行禮,項尋依舊靠著床沿,笑容未改,問道:“沒被廳內的人發現吧?”
“依從公子吩咐,煜文刻意避開了那虯髯壯漢,這才翻窗而來。”
“東西帶來了嗎?”
“公子請看。”
隻見煜文從腰間係著的布袋中,取出一隻赤貂,模樣上與項尋懷中的並無什麼區別。
“白天的時候,公子找煜文要赤色貂鼠,煜文已經尋覓一日,實在找不到赤色的,隻得尋了些染料,給它染了個色,個頭上確保無誤。”煜文說著,再次行禮。
“無礙。”
煜文將自己帶來的貂鼠放到項尋床上,輕輕地接過項尋懷中的赤貂。
“這赤貂估摸著還有兩個時辰便會醒來,到時候你按照我說的,尋得它主人去處。但是不要讓別人知道,這小可愛被人跟蹤了。”
“是。”
“這赤貂食人骨血,你定要小心謹慎。”
“是。”
“隻是你帶來的這隻貂鼠不會死吧?”項尋看著床上的貂鼠,睡得比赤貂還要香甜。
“我怕它不聽話,鬧出動靜,來時就給它吃了點定神丹……”煜文忙又行禮。
“無礙無礙,煜文啊,你真真的是我的人啊。”項尋努力地克製了笑意說道,“你去吧,萬事小心。”
煜文轉身剛要離開,項尋又說道:“等下。”
“公子還有何吩咐。”
“以後不要再在那家買糕點了,味道真不怎麼樣。”
“是。“
煜文依舊從窗子離開,動作敏捷輕盈。項尋看著煜文離去的身影,笑意迎麵。轉身又看了看床上那染色的貂鼠,忙將它拿起來,看了看自己的床褥,又用手擦了擦貂鼠,舒了一口氣,心想,煜文用的染料不錯,竟然不掉色。
將“赤貂”放在床腳下,便欣然睡去了。
翌日,項尋醒來,看了看依舊沉睡的小“赤貂”,無奈地搖搖頭,摸了摸,應該沒死。想這煜文跟自己時間久了,下藥的分量也是不輕啊。
雲舒應是起的較早,早在廳內擺好早點,歪著頭發呆,見項尋下樓來,埋怨道:“你可真夠懶的,我都快餓死了。”
“你餓了先吃唄,我昨夜睡不好,吃了點定神丹,這萬一一個不留神吃多了,回頭你再餓死了。”項尋說笑著,坐在雲舒身旁,隨意挑了個包子。
“你快去把你那個什麼破丹都扔了。“
“漫漫長夜,孤枕難眠,離不開啊。“
雲舒扭頭不語,手下倒是給項尋換碗熱粥。
飯後,雲舒抱著小“赤貂“,手上親昵撫摸著,嘴上嚴肅地怒斥道:”你那什麼破藥,它怎麼還不醒。“
“不急,死不了。“
第二日
“它怎麼還不醒?“
“莫慌,死不了。“
第三日
“它再不醒都要餓死了。“
項尋笑著走到雲舒身側,看著這懷裏的小家夥,心想這每夜被自己喂食定神丹的小家夥委實可憐,道:“差不多了,是時候找人把它弄醒了。”
“誰?”
“大夫。”
“我這就去請。”雲舒轉身便要出門。
項尋單手攔住了她,道:“一般的大夫應是解不了。“
“那找誰?“
“給我定神丹的人。“
“你能不能一次性把人說清楚?“
“無妄山,無妄湖,無妄草廬……“
“無妄人?“
“桑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