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要出聲……”一道充滿磁性低啞的聲音從耳蝸傳來，男人下巴抵著她的肩膀。
這聲音——
蘇棗一愣。
察覺懷中女子身體的僵直，男人低低地輕笑了一聲，他知道她如此聰明，已經猜出他是誰了。
“我現在把你放開，你不要出聲，好嗎？”說著，男人緩緩放下自己的手，鬆開了蘇棗。
蘇棗一得到自由立馬往前跑了幾步，快速拉開了與男人的距離。
“你怎麼會在這裏？”回頭瞪著一身夜行衣的男人，蘇棗有些吃驚。
來人正是她白日在街上碰到的鎮邊將軍，葉允然。
葉允然看著蘇棗站在月光下，神情有些恍惚。
此時她一身白衣，黑發披散屹立在銀光之中，像是那月宮上誤落凡塵的仙子，美得令人覺得她飄渺虛幻，
男人的目光太過炙熱，讓蘇棗有些毛骨悚然，她眉頭緊蹙，眼裏充滿了警戒。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將軍私闖民宅，可知該當何罪？”
她萬萬沒想到這夜闖學武堂的人是這個瘋子。
目光在男人的身上打量，發現他毫發無損，蘇棗稍稍有些吃驚。
看來這人的身手十分了得，進入學武堂時不僅沒有觸發學武堂內的攻擊型機關，還很巧妙地躲過了預警機關。
倘若不是她今夜沒有睡，恐怕誰也發現不了他今夜的到來吧？
“我隻是來看看你，一下就走。”葉允然壓低著聲音，像是喝醉酒一般望著她呢喃。
莫不是這人產生的幻覺還沒破滅？
蘇棗輕咬下唇，想他意圖並不壞，便放柔了聲音道：“你認錯人了，我與你素未謀麵，請你盡快離開這裏。”
單老頭那家夥向來都是淺眠，這般動靜弄下來，想必他很快就能察覺到院內的不妥了。
聞言，男人怔了一下，朝她走了過去，“蘇蘇，你當真不認我？”
看到男人眼裏的受傷，蘇棗紅唇蠕動著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思量半刻，她眼眸低垂，“我當真不認識你，或許以前我們見過，但我不記得了。”
多麼風輕雲淡的一句話，葉允然步子一頓，碩大的身形搖晃，猶如風中無依的枝葉。
‘或許以前我們見過，但我不記得了。’
他們以前何止見過那般簡單？
他們一起笑過、哭過、抱過、患難過……
她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他們以前的過往，她全都忘了嗎？
葉允然紅了眼，不可置信地露出了笑容，眼眸閃爍，“蘇蘇，別玩了好嗎？”
“我真的回來了。”他敞開了大手。
他的笑太過牽強，太過傷情，蘇棗有些於心不忍，可惜不是他要尋的那個人。
“抱歉，我沒玩……”
“蘇蘇，我知道錯了。”男人哀求地說道。
心尖顫抖，蘇棗忽然捂住了自己難受的胸口，臉色蒼白，呼吸有些急促。
察覺出蘇棗的不妥，男人瞬間一臉擔憂，顧不及她的抵觸，朝她走了過去，“蘇蘇，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