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嚴君很清楚,殷震廷此來是為了探明她能否破陣。一旦知曉她有破陣之法,而龍陵卻因為無法破陣而折損了數萬將士,自然便對她放了心。
這樣淺顯的道理,聰明如她又怎麼會想不通。
這也是她後來為什麼不再沉默下去,要當著兩人人麵,破了此陣的原因。
殷震廷麵帶笑容,輕舒猿臂將她攬進懷中,輕歎了口氣,說道:“這關係著穹櫨國的國運,我不得不如此。君,你就不要怪我了,好嗎?”
“我明白!”莫嚴君輕輕的點了點頭,淡淡的道:“我便一直在大帳中,哪裏都不會去的。你且全心放在戰事上,勿需管我便是了。”這是消除他顧慮最好的方法。
“委屈你了!”
莫嚴君搖著頭,沉默不語。埋在他懷裏的臉龐,麵無表情,一雙黑眸卻放出湛亮的光芒。
莫嚴群的單刀直入,解了殷震廷的憂心。大敵當前,他自然是不敢掉以輕心,出了中軍大帳,便自巡視營帳排兵去了。
莫嚴君盤腿坐回了座位,重拾未讀完的書冊。帳外一名兵士端著荼水托盤走了進來。
刻意放輕了動作,將木盤放到了木桌上。
“等一下!”就在他轉身要離開之際,莫嚴君抬起了頭。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叫丁泉山,是吧?”
“是!”兵士低垂著頭,未加任何敬語,低著嗓子回答道。
“你的話倒是不多。”莫嚴君一笑,並不因為他的不識禮數而有絲毫不滿。
兵士沉默不語。
“知不知道為什麼把你叫住?”
“小人不知!”兵士依舊低垂著頭。
莫嚴君放下手裏的書冊,自已倒了杯荼,啜了兩口,方才說道:“我有個師弟,也同你一般,性情木訥,少言寡語。見到你,就好像見到他一般。”
見他無語,莫嚴君也不以為意,繼續說道:“若非你二人長相毫無相似之處,我還真當是我那師弟來了呢。”拿眼盯著兵士臉上的表情。
丁泉山聽著,頭垂的更低。
莫嚴君放緩了聲音,輕鬆的一笑,道:“別那麼緊張,隻是跟你開個玩笑,沒事了,你下去吧。”
“是。”丁泉山應聲倒退幾步,轉身退去。
莫嚴君斂去臉上的笑容,盯著他的身影,沉思凝然。
兩方的戰事,一直在持續著。
有了先前損失,龍陵不再大舉的進攻。第日隻是派出很少的兵力,延著‘追魂陣’的各個入口探查。如果遇到攻襲,便迅速的轍回來。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的情形。
龍天風這是想利用這樣的辦法來找出破陣的方法,這樣的做法,看起來有些簡單的可笑。
沒有辦法的辦法,這是很多人的想法,殷震廷也不例外。
隻是,第八天的時候,他就笑不出來了。
派出的探子回報,王庭方向正有大約五萬左右的穹櫨兵馬,向著軍營開來。
接到這個消息,殷震廷驚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要知道,此次出征,留守王庭的就隻有五萬兵馬。莫非是王庭的守將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若真是這樣,王庭危矣!
一思至此處,殷震廷急刻派遣傳令兵士,拿著他的信物,火速傳令下去,要那五萬兵士即返王庭,不得有誤。
傳令兵一走,帳內文武便再也坐之不住,紛紛議論開來。
殷震廷一擺手,打斷了眾人的議論。
“諸位卿家,如何看待此事?”
“王上,依臣之見,為防王庭有失,還是先行分兵救護王庭為好。”一大臣站出來言道。
“不可!”一臣打斷道:“這分明是龍陵人設下的計謀,目地便是擾亂我軍心。隻要我們一擔心王庭,跟著回救,那便上了他們的當了。”
“如果現在不出兵,等到王庭真的危及,想要回救都來不及了。到那時,怎麼辦?”先前的那名大臣,問道。
“如果龍陵人真的是想調開護兵,攻打王庭,那麼他們早就動手了,又何必等到五萬大軍開出了數百裏,還不見動靜?再者,開戰也不過十數日,龍陵兵將又被擋在陣門之外,如果他們想要去王庭,必然得繞道而行,這短短的時間裏,他們又沒有長了翅膀,又如何能夠到達?”
“這……?”
一見他被問住,第二位大臣上前兩步,衝著殷震廷彎腰道:“王上,切不可中了龍陵人的詭計,輕易轍兵。”
“文軍師如何看?”殷震廷目光掃向文泓,問道。
“王上,依臣之見,這隻是龍陵人的障眼之法,當不得真。此際,正是兩軍交戰的關鍵時刻,一旦我軍現在撤兵,先前的優勢,便行功虧一簣,還望王上三思。”文泓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