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震廷沉默不語。
一直坐在他下方的殷震海,這時開口道:“王兄,依臣弟之見,也還是不要撤兵的好。王庭那邊,既便是龍陵真的想要偷襲,短時間內也不會出動太大的兵力。有那回防的五萬兵守著,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
他的話,讓殷震廷安心不少。到底是親兄弟,知道他下不了決心。
一番議論之後,商定了暫不撤兵,繼續以陣困敵的決定。
雖說,這是眾臣的意見,看起來也就是龍陵人使的計,旨在要他撤陣。但是殷震廷卻總有種不詳的預感,可是追尋起來,又抓不到根底。
就這樣心底慌慌了兩日,第三天頭上,王庭方向的探兵回報,說那回撤的五萬兵馬,不知怎得竟然出現在陣營的數十裏之外。
接到這個消息,眾人無不震驚。
要知道,五萬兵馬並非小數目,移動起來不可能毫無痕跡。
人不似飛鳥,長著一對翅膀,說飛哪裏就飛到哪裏。靠著兩隻腳,僅僅兩天,便行了數倍的路程,怎麼說也讓人無法相信。
震驚之餘,殷震廷親率衛隊,衝著這五萬兵馬而來。
還不待他駛出營帳的範圍,遠處熊熊的大火,已經燒了起來。
嘶殺聲、呐喊聲一並響了起來。
“怎麼回事?”勒停戰馬,殷震廷驚道。
稍許,有兵士騎著馬過來回報,說帳營邊緣突然發現敵軍數萬兵馬,未及提防,穹櫨兵士傷亡慘重。
隨行的衛隊一時驚駭,連忙護送著殷震廷回返。
一行人剛抵中軍帳外,便行聽聞前方陣營有龍陵數萬兵馬入陣。
驚愕未歇,緊接著,便是龍陵兵馬攻破金門的消息傳來。
跟著,其他五門相繼被破。
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六轉七星追魂陣’被攻破,六萬餘兵將,折損將盡。
這時,帳營被襲燒之事,也已經探查明了。
而那五萬突然出現的兵馬,乃是龍陵兵士所假扮。正是這些人,在燒了營帳襲殺一陣之後,迅速的撤離。一如先前來時的那樣消失的無聲無息。
這一番交戰之後,穹櫨兵馬損失了將近十萬。也讓穹櫨眾人見識了到了身為龍陵國君—龍天風的厲害。
先以弱小無能之勢讓人掉以輕心,再以惑敵之計掩蓋意圖,最後再亮出殺手鐧予以重擊。
這一招使得幹淨漂亮,令殷震廷不得不佩服。
然而,這些還不是這一招的末式。
王庭方麵傳來了消息,龍陵兵馬大舉進攻了王庭,王庭守將急於求救,寫下血書一封,足見情勢危急。
這真是,一式套著一式,緊殺急趕的鐵連環。
當即,殷震廷下令留守五萬兵馬,纏住龍陵軍兵,以死抗敵。餘下兵眾,連夜起程,快馬加鞭趕回王庭救護。
趕回的途中,再遇龍陵兵馬小股兵力的劫襲,零零總總又損失了三四萬人。
將近五十萬的兵力,等回到王庭時,也不過三十萬人。
而守護王庭的五萬兵馬,等到殷震廷率眾趕回時,已是強弩之末,所剩無幾。留守之將,身負重傷。
龍陵兵馬眼見這三十萬大軍歸來,並不戀戰,撤後數百裏,安營紮寨。
返回王庭的穹櫨國君殷震廷,重整兵力,想要趁著龍天風那幾十萬的兵馬還未來得及趕到,便行消滅了這十幾萬人。
而這時,西麵傳來了敵國調動兵馬,有蠢蠢欲動之象,邊界守將送信至王庭,肯求殷震廷調兵護守。
另一方麵,派遣至烏克族的探子回報,烏克族人正自秘密調集各方高手,靠近穹櫨邊界,意圖不明。
麵對強敵,又有敵軍壓境,一時之間,殷震廷是焦頭爛額。食不知味,夜不安寢,急得嘴上起了幾個大水泡。
眼見他焦慮不堪,莫嚴君向他提出了西行的請求。
而殷震廷也知道,西邊有她震守,是再好不過。隻是,心中卻有些不舍得她遠行。
“震廷,你很清楚,一旦西界被破,穹櫨將是腹背受敵。到時,就真的回天乏術了。”莫嚴君指明厲害,好言相勸道。
“我又何嚐不清楚,隻是,你的身體我實在是放心不下。”殷震廷皺緊眉頭,說道。
這幾日,他一心顧著戰事,忽略了她的身體。才幾日沒見,怎麼就瘦得如此厲害?
輕輕的扶摸著她瘦得尖尖的下頜骨,殷震廷憐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