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次日辰時,慶元帝總算是召見了他。
韓大公腿都跪得沒了知覺,被侍衛架著帶到了慶元帝宮中。
慶元帝才起身,侍婢正在為他更衣,他一直不曾看韓大公,棱角分明的臉上全是淡漠。
大公匍匐在地不曾抬頭,就等著慶元帝的發落。
待到慶元帝一且收拾妥當之後,他才走到韓大公麵前,將他扶了起來:“國公這是怎麼了?聽聞在宮門前過了一夜,是有何急事?”
慶元帝裝蒜,韓大公卻不好了,他支支吾吾了半:“臣昨夜回京,想著最要緊的還是向君上回稟,故而才到宮門前候著。宮人君上睡下了,臣便在宮門前等了一夜。”
“國公怎的如此不開竅?既然夜裏孤睡下了,你大可今日一早來複命,孤又不會怪罪與你。”
大公一副大義炳然的模樣:“不,君為尊,如今正值邊南動亂之時,臣擔了重任運送軍糧,事成之後得在第一時間將個中細節告知君上。”
慶元帝笑著點頭:“國公忠肝義膽,孤覺欣慰,若是朝中三公九卿都能是你這樣,那孤就輕鬆得多了。”
大公磕頭:“君上快別這麼,為君分憂乃臣分內之事,當不得君上誇讚。”
慶元帝給他賜坐,讓人給他奉茶,卻隻字不提被他留在宮中的韓家人。
大公也終於沉不住氣了,十分委婉的提了一句:“昨日回京之前,我曾遣人回家中知會,卻不料仆從府裏無人,是都進宮了”
他到這裏便停住,等著慶元帝接話。
慶元帝見他捅破了窗戶,也就沒再繼續沉默:“哦,孤倒是把這茬給忘了,韓家的女眷被孤留在了宮中陪貴妃,至於你的長子,孤遣他去東郊城外清點駐守晏都的守軍。”
清點守軍這種差事根本不是韓大郎這樣的官位該去做的事情,白了,這也是變相軟禁。
韓大公心裏清楚,嘴上卻:“原始如此”
“你遠在邊南,我也沒辦法知會你一聲,不過你放心,國公乃我大夏功臣,您的家眷孤自然會多加照拂。”
韓大公忙道:“勞君上多費心了,不知她們今日可能跟著臣一道出宮?這些時候府裏每個主事的,有些亂。”
慶元帝笑著點頭:“這是自然的,待會兒國公也不必上朝了,到貴妃那裏將人帶走便是。”
“臣遵旨”
吩咐完,慶元帝便在諸多宮人、侍衛的簇擁之下朝著正殿而去,韓大公由一宦官領著去了韓貴妃那裏。
韓淑芸宮門前的守軍在清晨時分撤了個幹淨,可裏頭的人都沒有動作,直到宦官領著韓大公將那宮門推開。
她們已經在這宮中待了半月有餘,韓淑芸亦是如此。
連韓淑芸自己都沒料到,慶元帝竟會因為韓大公自請前往邊南而草木皆兵,直接將她們軟禁起來。
這等於是給她、給韓家敲了個警鍾,讓他們往後都安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