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3 / 3)

一個警察注意到客廳旁側有一個儲藏間,他們上前推了一下,沒有推開,顯然被反鎖,裏麵隱約傳來聲響。

元震示意眾人擺好架勢,一腳踢開門。隻見王玲被塞住嘴捆綁在椅子上,一個人正舉起刀,元震迅速飛身兩步,一腳踢開那人,從他手中救出王玲。

眾警察迅速上前將那人製伏。

據那人交代說,他叫大勇,28歲,本地人。他對殺害警察王強、林宇,以及綁架王玲的罪行供認不諱。

他說,因家人曾被誤判入獄,他痛恨警察,於是籌劃這場連環殺人案,以此報複,想毀掉警局的名譽。一係列行凶均屬他個人所為,和其他人毫無幹係,他與前兩個死者也毫不相識。

元震喃喃地說:“毫不相識……他為什麼要主動送上門呢?”

正說著,大勇忽然回過頭,望著窗外的元震露出笑容。

元震猛地推開門走進去,說道:“是江田枝子讓你來自首的?”

大勇搖著頭:“江田枝子是誰?”他突然指向審訊室窗外的程小妍,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說,“她已經是死人了。命案還沒有結束,她才是最後一個受害者。”

他的笑容異常詭異。

局長不顧元震的反對,認定案子已結,準備召開記者發布會通告媒體。

元震私下裏對程小妍說,案子還沒結案,她現在已經被凶手盯上了,很危險。離開警局去查案前,元震讓程小妍晚上就待在局裏,哪兒都不要走,等他回來。

程小妍卻毫不畏懼。

入夜,警局看守所陸續押進五六個青年,他們戴著手銬,麵紅耳赤地罵罵咧咧,不服氣地推搡頂撞著警察。

其中一個小平頭仰頭觀察著四周,很快被警察推進小屋。

他們三五成群靠著牆席地而坐。看守慢慢走遠,很快,醉態從他們的臉上褪去,他們互相看了一眼,都望向角落盡頭的那個隔間。

那個隔間裏關押的大勇向他們點點頭,麵無表情地繼續閉上眼。

當程小妍得知幾個醉漢和大勇關在一起時,立刻命令警察把他們隔離開。

突然警鈴大作,程小妍知道是看守所出了事,忙要衝出辦公室,小蘭攔住她:“小妍姐,死木疙瘩說,讓你待在這裏不要動。”

程小妍推開小蘭快步走出去。

看守所裏一陣濃煙,槍聲陣陣。元震收到消息趕回來,一肘擊開窗戶散煙。

青年們正和警員交火,場麵混亂。

元震大聲問道:“程組長呢?”

警員大聲回答:“不知道……”

元震環顧形勢,青年們占據了走廊盡頭的隔間,不斷向警方開槍。

趁著濃霧,元震向前魚躍,撲進了走廊前麵的隔間,將占據其中的青年一肘擊倒,一個身影回頭用槍指著他,喘著氣,正是程小妍。

元震訓斥道:“是我!為什麼不聽我話?為什麼要過來?”

說著,他又一腳踢倒個剛衝上來的青年。

程小妍也機敏地一槍擊倒衝到元震身後的青年,說道:“你想我怎麼做,袖手旁觀?”

“大勇呢?”元震問。

“不清楚——”程小妍一個踉蹌。

元震一眼看到她右臂已經被血染紅,忙上前一把扶起她:“你受傷了?”

“沒事,穩定住局麵!”

元震喊著:“你先走,這裏交給我!”他隨手拉住一個低著頭匆匆而來的警察,讓他攙扶住程小妍,“帶她先走!”

元震掏出槍一陣射擊,掩護那警察帶程小妍離去。

混戰已接近尾聲,青年們一一被擊倒,隻剩一個小平頭也身負重傷,坐在牆邊負隅頑抗。

警察們要開槍將其擊斃,卻被元震製止。

“留活口!”元震衝上前,一腳踢開小平頭手裏的槍,拎過他的衣領說,“誰指使你來的!”

小平頭咳出了血,意識逐漸模糊:“姓元的,已經晚了,你阻止不了……阻止不了……”小平頭身子一軟,慢慢從元震手裏滑落,癱在了地上。

元震忽然想到了之前,大勇示意窗外的程小研,做出抹脖的動作。

“她也已經是死人了……”

程小妍不見了。

元震問遍了所有在場的警察,才發現帶程小妍離開的是假冒的警察。

這時,元震又接到了一個電話,鼓樓旁邊一家金店被歹徒持槍搶劫。劫匪打電話到警局指名要元震接,否則就殺人質。

元震握緊了電話筒:“你是誰,想做什麼?”

“元隊長,我是誰不重要,聽好我下麵的話才重要。我手裏現在有七個人質。我從現在開始計時。每隔一個時辰,我就殺一個。”

“你想要什麼?”元震聽到電話那邊人質的哭聲,強作鎮定地問。

歹徒冷笑:“我不僅什麼都不要,還要奉送元隊長一個禮物,那就是程小姐的下落。”

元震怒目圓瞪,大聲喊著:“渾蛋,你們把小妍怎麼了?”

歹徒笑著說:“元隊長別激動,程小姐現在毫發無損,安全得很,她就在順馳橋邊上的那家雜貨店裏,不過——人雖然無恙,兩個時辰後,我就不敢保證了。我們也送了她一個小禮物,不到兩個時辰,程小姐就會被燒為枯骨,元隊長,你覺得她能撐多久?”

歹徒拿著電話大笑起來。

角落裏的一個人質不顧一切地爬起來,朝大門奔去。

一聲槍響,大門的窗戶被打得粉碎,奔到門前的人質一下跌倒,全身發抖。

幾個人質被嚇得大哭,紛紛聚攏在了一起。

歹徒目露凶光,盯著他們說:“誰再要亂動,子彈可不長眼!”

歹徒重新拿過電話:“元隊長,我書讀得少,沒什麼見識,但也聽說,你們警察一向是以保護民眾安危為己責。現在輪到你做選擇了,是舍棄愛人,還是舍棄人質?元隊長,你怎麼選?”

元震舉著電話,如舉著千鈞重擔。他臉色鐵青,緊握話筒:“你聽著,不管你是誰,聽命於誰,我都不會放過你!有種衝我來!喂!”

對方掛斷了電話。

元震焦急地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鍾。

“我去金店救人質,我是隊長,按我的意思辦!”元震大吼。

身後一聲笑:“元隊長,都什麼時候了,出了這麼大的事,還這麼偏執!”蘇亮帶著刑偵隊手下進來,“元隊長,金店交給我,你去雜貨店救程小姐。”

“不行,我們警察若連公民的生命安全都不能保障,那要我們還有何用?既然到現在仍由我負責,我就有最終決定權!”

元震的警車向著路口開來,一輛汽車猛地急刹車擋在元震的警車前。元震抬頭看去。對麵的汽車搖下車窗,朱印坐在裏麵。他丟出一個黑白無常的麵具,衝著元震搖搖頭。

元震猛醒道:“是孫有德設的局!金店挾持人質是假,他的目標是程小妍!”

警車像箭一樣飛去,急停在雜貨鋪外。元震衝進鋪子,一眼望見偏廳裏火勢正凶,程小妍被綁在裏麵掙紮。

元震奔過去,想踩滅炸藥引信救人。

一個身影攔在他麵前,將他踢開。

來人蒙著麵,獰笑道:“元隊長,想救程小姐,先過我這一關。”

元震焦急地與蒙麵人過招,屢次差一點就踩滅引信,卻總是被他攔住。因為心慌意亂,元震最終被蒙麵人從身後鉗住,眼睜睜看著引信馬上就要燃到了屋裏。

“元隊長,看見至親至愛之人死在自己眼前,這滋味不好受吧?”蒙麵人說道。

元震掙紮著,忽然一眼瞥見蒙麵人左手上的繃帶,心頭一凜:“你是林子裏的那個人!”

元震大喝一聲,震開蒙麵人,飛身衝進屋,重重鎖上門。

元震幫程小妍解開繩索,踩滅信子,一眼看見屋裏有個窗子。

他跳起來將窗戶砸碎,一把將程小妍推上了窗台。

程小妍一把拉住他的手:“震子,一起走!”

“來不及了!小妍,快!”元震不由分說,將小妍推了出去。

門外,蒙麵人笑著,抬起手將煙頭扔進窗裏。

說時遲那時快,元震用肩膀撞開窗子,飛身而出。

屋裏瞬間爆炸,火焰衝天,房頂坍塌。

元震飛身出去,拉過程小妍,躲在一堵火牆後。青木慢慢走向他們,連續開著槍:“元隊長,出來!什麼搶金店,救人質,都是圈套,都是為了讓你們這對苦命鴛鴦聚在一起,同歸於盡!”

話音未落,一群黑衣人也走了出來,加入了蒙麵人。他們人多勢眾,慢慢縮小著包圍圈。

“小妍,就是死,我們也死在一起。”元震對小妍說。

程小妍望向他,堅定地笑了,二人抱得更緊。

忽然,一群人從另一側殺了過來,他們朝蒙麵人開槍,包圍圈被漸漸打開。

元震一眼瞧見領頭之人是雷霆。趁局勢混亂,元震飛身而出,瞅準時機,一掌打掉了蒙麵人手裏的手槍。

火光中,蒙麵人與元震赤手肉搏,元震漸漸占了上風,蒙麵人見敗局已定,迅速帶人撤離。

元震沒有再追。

“元兄,我一直在暗中關注此案,知道你這次深陷危局,特來相助。”

元震心頭複雜:“之前我幾次三番拒絕你,而今你卻不計前嫌,對我相助。”

“哪裏?元兄,這次不管是不是孫有德在搞鬼,但在幕後要對付你的人,必是江田枝子無疑!對付日本人,無關黨派,無關信仰,是每個中國人義不容辭的責任!在這一點上,你我永遠是共同陣營。”

元震無言沉默。

“元兄,雖然這次得以脫險,但枝子心狠手辣,日後你和小妍還需提高警惕,告辭!”雷霆帶人匆匆離去。

金店那邊,蘇亮帶著警察輕而易舉地擊退了歹徒。

元震聽到消息這才鬆了口氣。

程小妍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震子,我在警局被疑犯大勇帶走時,模模糊糊記得,他的手臂上紋著紅鳳凰。”

“是太行山興和堂的人!他們的總部就在碼頭西岸,走!”元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