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上玄點頭,“我實在是喝不慣這種茶,喝一口下去,一股草腥味直衝喉嚨,真不知道為什麼那些黃紫貴人們幹嘛還把它當成高級飲料來喝。”
徐菲想了想,輕聲道:“這個我不管你,練武之餘有點小愛好也好淘冶一下情操,免得走火入魔。但是每天我給你的任務必須完成喔。”
趙上玄連忙道:“那當然,肯定先完成任務再說其它的啦。”
到了家之後,老管家和其他的幾個護衛都圍上來,問東問西的,趙上玄隻好開口安慰道:“你們想回去的我給你們安排,不要急。這群土匪其實也不過是一黑風寨的百姓,不像說書人吹的那種什麼山賊盜匪都是三頭六臂,全都生得虎背猿腰,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貨。”
他坐屋子裏,神色平靜:“其實大家今天也都見到了,這些土匪隻是一群山村裏的流民百姓,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窮山惡水出刁民。他們就是一群餓暈了腦袋的老百姓,除了幾個當家的懂一點武功之外,你看這山裏到處都是農田,莊稼明顯的長勢很差,根本不夠吃,所以他們才逼不得已下山搶劫,又不是真的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沒什麼可怕的。”
趙上玄沉默一會兒,對他們講道:“你們不想呆在這裏我知道,我也不想,但是暫時會在這住一段時間,你們到時就慢慢的往回送好了。別擔心,他們又不吃人,怕什麼。”
好說歹說才把這群人安排好,一個個有了希望也就不再提心吊膽,漸漸的都沉睡過去。
趙上玄走出門,看著月亮,不禁又想起了自己在地球的父母。
房頂上,徐菲靜靜的坐在那裏,看著趙上玄,過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他:“你想父母了嗎?”
啊?他神情一變,不過看到房頂上坐著的師父之後,就想爬上去,可是他這具身體還真沒那個彈跳能力,試了幾次也沒上去,隻好靠在牆邊,吊兒郎當的說:“是啊。你呢?怎麼不去睡覺?”
徐菲可能覺得這樣說話不方便,於是揚起一陣輕風把他帶上去,激動得趙上玄差點大叫出來。
飛簷飛壁啊!
兩人在房頂坐下,對著月亮發了一會兒呆,趙上玄輕聲道:“我以前覺得整個山寨都是土匪,沒想到你們上馬為賊,下馬就是良民百姓了。”
徐菲沒接過話,他隻好自已說下去:“這裏地處外三關之外,隻有黃沙和草原,呂梁山、隆嶺山,都隻不過幾百裏地,聽寨子裏的人說,這些年胡人習慣了來搶劫,幾乎是年年南下打草穀,你們未來怎麼辦呢?”
徐菲沉默了半天,“大家都不知道出路在哪裏,所以才變成這樣,覺得沒了出路,於是就變得好吃懶做遊手好閑起來。”
趙上玄一直不明白,自給自足還能跑,幹嘛還會這麼慘?
“那些遼人走了之後,夏秋季居然會有人來收租子,你說奇怪不奇怪?今天是燕國的官員,明天是唐國的軍隊,沒完沒了,有些時候就打著招安的名頭的把人聚集在一起,然後全部都殺掉,說他們是盜賊,那些官軍就成了剿匪,有了人頭他們就會升官發財。”
“有人看不慣,叫上一些狠人就去把仇人殺了,然後把皮剝掉掛在雁門關、寧武關外麵。”
“啊?”聽到剝皮這種殘酷的事,趙上玄不禁一驚。
徐菲沒理他,繼續說道:“最可笑的是,下次還會有人來收租,開導那被落草為寇的草莽,說他們殺掉的其實是假冒的官員,不是唐國的,也不是燕國的,然後我們就沒了依靠,因為這些人來收了租卻不把我們當人看,遼人南下,他們就把關門一閉,對關外人的死活不管不顧。這些年就一直這樣過去了,大家也都變得麻木了,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所以遇上小股的官兵也好、行商也好,隻要吃得下,交費都不給過,殺人搶劫才痛快。”
趙上玄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徐菲隻自顧自的說道:“我娘就是這樣被殺的,爹爹雖然懂些武藝,但匹夫之勇要之何用?總也救不了天下。所以我就從那時拚命的跟著爹爹練功,想著有一天能夠手刃仇人。”
她轉過身,輕聲道:“你被我帶上山,不知道恨不恨我,但說起來我是救了你一命的。以後如果我失敗了,你就把我爹帶到關內安度晚年。到他終老,我對你的救命與授業之恩你就報完了。”
趙上玄握緊雙手,覺得胸口有股怒氣擋著,想要仰天長嘯,卻怎麼也喊不出來。
“讓我保護你吧!”這句話在他嘴裏打轉,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直到夜深人靜時,他才驚覺,他需要實力!
必須要變強!
趙上玄,從這一刻起,真正的融入到這個世界。